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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堕魔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一边是不受控制的七情六欲、翻滚搅腾的内心阴暗,一边是被万蚁啃食的蚀骨之疼。
想要堕魔还维持人性,只能忍受煎熬。
唯有流光陪着他。
他忍受一切,大部分时候神志不清,只偶尔醒来,听到耳边传来琴声。
这调子他从流光这儿听到许多次,回回都是给他平息魔息用的。
他问流光,这曲子叫什么。
流光轻叹:“原本没有名字。”取名字多麻烦。
“如今有了一个,”流光轻声道,“《息心》。”
偶尔醒来,他有些力气,会和流光聊会儿天。
流光说从前的师门,他说年少时陌氏的趣事。
流光说:“你原本姓燕算什么,我还是旧朝旬氏的后代。”
两人竟有这样的渊源,着实令人意外。
再一聊,两人于姓氏上、老祖宗面前都是“扶不起的阿斗”,一个改燕为陌、认贼作父,一个飞升大能后,索性连体内一点旬氏的血都给放干净还回去了。
流光说他:“放从前,你这样的,是要被祖宗沉塘的。”
他好笑:“你不用被沉塘?”
流光轻叹:“怎么沉塘都要同你一起。你这臭狗,是赖上我了。”
那是一段短暂的只有彼此、没有恩怨情仇的相伴。
令人沉迷。
不久,熬过最难的那些日子,一只大魔即将新生诞出。流光感觉到他在变强,也感觉到一只纯正大魔的气息。
修士本能,下意识离远了一些。
他不准,将人扯回来。
流光淡定问:“活了?”
他蠢蠢欲动。
不是没亲密过,但对流光来说,和剑灵,和大魔,那绝对是两回事。
流光想要挣脱,他却是完全臣服的姿态,在流光耳畔吹着风:“我会做你永远的剑灵。”
“日后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流光看似冷静,却又像被这邪物拉下了水,用着无比平静的语气,问的却是:“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的”邪物笑,“心。”
流光想了想:“我入道多年,心境稳固。”
他笑骂:“稳什么稳?你有心,你感觉不到?你在我身下的时候,每一次都心跳得很快。”
噗通、噗通、噗通。
流光暗咳。
他又道:“我臣服于你,做你的剑灵,给你大魔的最高礼遇,你要用你修士的规矩,与我合籍,认我做道侣。”
流光顿了顿,“这是条件?”
他笑,像在引导迷途的羊羔,“这是我的心。”
流光沉吟片刻,须臾不到,点头:“成交。”
他松了那条觊觎多日的腰带。
流光扯住自己的腰带:“你的心只专门盯着这个?”
那坏胚又笑:“你说‘成交’,不在你这儿‘交代’一些什么,总说不过去。”
流光暗骂:狗东西。
腰带与袍襟一齐松了。
贺牧天到底还是做了半个人:没对十九岁动手,只自己身寸在了裤子里。
完事儿后,他问江羽卫生间在哪儿,去洗个澡,江羽面无表情地示意了一个方向。
贺牧天:“一起?”
江羽手指大门:“也可以从那里出去。”
贺牧天笑着闭了嘴。
而人与人的关系总是相互拉锯:一个进,一个便容易退,一个舒坦了,另一个就容易别扭。
江羽现在就是别扭的那个。
也不是真的别扭,就是感觉有些怪:前不久他还和贺牧天互发表情包“撩骚”来着,短短几天,突飞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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