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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这种感情不是儿子董珈柏在戏剧演出里饰演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不是那种为了爱去死的洋洋洒洒,它是属于中国人的,是一剂千味陈杂的药方,是一场润物无声的喜雨,是一次不期而遇的昙花开。
而他多么幸运,正巧遇上了你一期一会的花开时节。
董北山终究还是说了话:“怎么还回来?” 你咬着唇把几乎夺眶的眼泪又忍了回去,声音不高地反问:“我以为你不会再问这句话。
” 董北山叹口气,虽然拉着你的手,却说着将你推走的话:“小妤,就像这样的事情很可能并不是最后一次。
我这样子是我罪有应得,但是你不要耗在这里。
”他还在恢复期,胸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他不得不顿一顿,“你知道徐棠音,她先前那个老公死的时候,下葬的时候她一滴眼泪都没掉。
出殡那天来了三五百人劝她节哀,她说什么?她说’老娄这样也好,我终于不操心了’。
” 董北山疲倦得想要抬手却没动,好在他还记得医嘱,为了防止血栓他按着自己的腿,慢慢说下去:“这种日子难过,男人难过,女人更难过。
我之前不说是我有贪心,可现在...” 你不肯听,只是紧攥着手心里的那根董北山的白发:“现在怎么了?你凭什么一定要我走?事情都平了,我现在是清白的,凭什么不能等你?我什么都愿意,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哪怕像每一个丈夫涉事的女人一样提心吊胆,在家里守到后半夜,哪怕像每一个女人一样操心他的一举一动,打听所有的消息。
你都愿意去做。
或许有一天你不再爱他,或许有一天你们会反目成仇,可你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你孤注一掷你飞蛾扑火。
你二十七岁,你被他养成娇娇的性子,你已经走不得,走不脱,舍不得走。
董北山不说话,你静下来,靠在他肩上。
“你当初问我恨不恨你。
” 你开口,董北山握着你的手顿了一下。
你依旧说了下去。
“我知道我该恨你,可你当初对我好对我家人也好,所以我只是感激你,也怕你,说不上来为什么。
后来你没有像别人包养女学生一样把她们不当人看,你对我不一样,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 “今天我留下,不像当初,没有后路,”你顿了顿,从他肩上起身,看着他的眼睛,“现在我有很多后路了,可我还是想跟你走同一条。
” 在爱的人面前剖析自己是一件很难的事。
尽管这场包养源自你亲人的谄谀献媚,结束于他的强取豪夺,可你仍然不可避免的,发自肺腑地在这场交易里爱上他。
你是个例是极少数,是抄错了题干却写对答案,是所有不平等关系流干的血泪里攒出的一朵天真无邪的花。
爱情、金钱、算计,在客观道德的天平上缠斗。
命运不公,偏要成全你坐享其成。
什么都不必付出就得到爱情,开启世界上隐藏的最后关卡。
因此你要奋力站在他身边,哪怕毁身裂骨,哪怕万人唾骂。
“你不能替我一生做主。
我现在就要自己选择。
” 董北山看了你很久,最终他张开双臂,虚虚揽着你。
像你们初见那天。
苦不尽,甘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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