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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沈微澜开门见山问：

「薛棠眠在哪里？」

李闻瑾一怔，他恍悟道：

「原来你要找的是九公主。」

「怎么，沈将军这是怀念从前做人面首、伺候人的日子了？」

他兴致勃勃：

「沈将军曾为公主面首，而我是公主驸马。遵循南梁礼法，将军如今见了我，是否也该如妾室向正妻般行礼奉茶？」

但这些并不能激怒沈微澜，见他不答，李闻瑾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神色也似笑非笑起来：

「你该不会对她动了真心吧？」

沈微澜的眼睫颤了一瞬，他振腕抬手，剑锋直指李闻瑾：

「别废话。」

李闻瑾却毫无惧意，他迎上了剑，大喇喇说道：

「沈将军何须动怒，九公主她也喜欢你啊。」

「真是痴情的女子，费劲心思将你从沈家的死人堆里救了出来，却又半分不敢让旁人知晓她对你的情意。」

「有时候就连我也觉得你真该好好感谢她。那道召你入京的密诏，本该是你的催命符，谁知她却在雍州将你放跑了。」

沈微澜的剑都快拿不稳了，他哑声重复：

「……她到底在哪里？」

李闻瑾眸中极亮，语气却带着显而易见的顽劣，他的声音轻飘飘的：

「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九公主，薛棠眠，那个曾经数次救你，喜欢你却不敢让你知晓半分的九公主……」

「早就死了啊。」

沈微澜的唇颤了颤，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过了半晌，他面无表情地开口：

「你在骗我。」

李闻瑾却畅快极了，沈微澜痛苦就是他最想看见的模样，他声音急促，兴奋地抬眼：

「少自欺欺人了，沈家军搜遍了南梁，就连我都被你们擒住了。」

「上京，幽州，梁州……她一个女子还能跑到哪去？」

他哈哈笑了起来，握住剑锋，紧紧盯住沈微澜，语速飞快：

「一年前，西戎险些打入上京，为解决西戎之患，朝中有人提出和亲。」

「我本想将薛棠眠留在上京制约你的行动，奈何本该和亲的薛青霓却爬上了我的床。」

「薛棠眠在宫中被囚了一年，最后却也毫无怨言地甘愿代她和亲，你猜是为什么？」

「因为那时上京传言你落入了西戎的陷阱，性命垂危。」

但事实不尽其然。

那时我虽应下了和亲之事，却从未想过老老实实和亲。

依仗女子的牺牲并不能换来和平。

我都想好了。

一出城门，我便弃车而去。

我要去梁州，去雁北，去那片一望无际的黄沙。

我要去找外祖父留下的那支兵。沈微澜教过我兵法，但哪怕我不能排兵布阵上阵杀敌，也能在城中布粥施饭稳定民心。

等到那个时候，或许我会见到沈微澜。

或许他会在战场同我并肩而立。

但哪怕他依旧生气，不肯见我也没有关系。

总有一天我们终将迎来和平，等到那时，我会一点一点，慢慢解释给他听。

可是现在，我希望沈微澜再也不要知道这些了。

我已经死了，沈微澜恨我憎我都没关系。如今天下太平，又为什么要让他徒增痛苦呢？

我恨不能冲过去捂住李闻瑾的嘴，可是我什么也做不到。

沈微澜的声音嘶哑：

「她在西戎？」

李闻瑾笑了起来，他话锋一转：

「京中盛传今日是沈将军与薛青霓的大婚之日，但将军定然不知，这正是你那位琴瑟和鸣的将军夫人提出的主意。」

「九公主和亲出嫁那日，薛青霓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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