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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是灿烂的晚霞,夕阳碎金一般洒在河面上,江南小调合着木夯砸地声,一波波荡漾了出去,庄筱婷也轻轻唱了起来,她在少年宫练过多年合唱,特意用了不同的声部合调,把宋莹随意哼唱的小调衬得格外旖旎。
宋莹做家务时常哼这首歌,林栋哲也会,他站直了开嗓,曲调立即变得无比“丰富”,一路朝着荒腔走板狂奔。
再是愁肠百结,黄玲也笑了出来。
. 天越来越黑,月色也不好,没法再干活了,黄玲、宋莹和庄筱婷都回去洗澡了,林栋哲在院中冲脚,林武峰和庄图南留下收拾工具。
河面上吹来的风颇为凉爽,但泥地里的土腥味不太好闻,两人坐在小凳子上,用草纸仔细擦拭夯杵上的泥巴。
一片缄默中,林武峰低声道,“图南,对不起,叔叔那天的话太重了。
” 庄图南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但立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擦拭横杆。
林武峰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一下庄图南的肩膀,但马上又缩回来了。
林武峰也继续擦拭横杆,断断续续道,“生产线上不能出错,叔叔训人时很凶……,不像你爸爸,能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慢慢说……,图南,对不起。
” 委屈,惶恐,羞愧,很多无法一一分辨的情绪在心中波涛汹涌般剧烈翻腾,庄图南低下头,不让林武峰看见他脸上的神情。
委屈,庄图南心中无限委屈,不仅仅是被林武峰严厉批评的委屈,更是眼中的亲情和身周的世界突然间面目全非、分崩离析的委屈,但这一切,在林武峰一句笨拙而又无比真挚的“对不起”中似乎有了宣泄的出口,似乎有了愈合的可能。
林武峰继续道,“图南,你好好念书,很多事情没准慢慢地就有答案了。
” 良久,庄图南轻声回复,“林叔叔,谢谢你!” 庄图南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
. 庄图南在黑暗中独坐了很久,回了屋。
东厢房里依旧亮着一盏小灯,黄玲居然还没睡,坐在床沿给庄筱婷摇蒲扇扇风。
听到门响声,黄玲看了过来,轻声道,“图南,厨房里有热水,你洗个澡再睡。
” 庄图南坐在黄玲对面,“妈,你知道我在怨你!” 庄图南的语气笃定无比,他说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黄玲道,“我知道,我吵架前就知道你和你爸爸都会怨我。
” 这个答案实在出乎意外之外,庄图南打破砂锅问到底,“妈,你为什么宁可我怨你也要这么做?” 黄玲扭过头,不让庄图南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好一会儿,黄玲才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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