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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他翻了几个垃圾桶，翻出几个矿泉水瓶，勉勉强强凑个两块钱。

走到街道尽头的废品站卖了以后，少年把两块钱揣进兜里，继续走向另一条街。

这一次，他碰上了同样在捡矿泉水瓶的流浪汉，把他毫不客气地推在一旁，抢走了他的瓶子，当作战利品。

穷乡出恶人。

男孩只是又攥了攥拳头，最终沉默地走开了。

他来到一条肮脏的美食街，看看有没有店家愿意让他端茶倒水，刷几个盘子，给他点劳苦费。

“疯了吧，你是童工，我可不想我的店倒闭。”大妈一脸嫌弃地把他赶走了。

男孩又在街里的垃圾桶里搜查了个遍，一无所获，最终默默走到了美食街的尽头。

他的肚子因为闻到了那些浓郁的食品添加剂的味道，勾起了馋虫，哀叫了好几声了，但他也没有钱买，哪怕只是一块钱的烤肠。

天也渐渐黑了，他除了裤兜里的两块钱，什么都没有。

他默默地走进了一条黢黑狭窄的小胡同，准备打道回府，大不了挨一顿揍，多烫几个烟头，他也不在乎了。

来到胡同深处，男孩突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他的脚步顿了顿。

像是某种呻吟。

男孩警惕地看向四周，昏暗不明，因为四下寂静，那虚弱的呻吟逐渐清晰。

男孩不想多管闲事，便抬腿就走。

可是，他的脚突然绊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一下子重心不稳，就要往旁边摔去。

他惊恐地看到墙边堆着许多肮脏的厨余垃圾袋，散发出阵阵恶心的腐烂味。

眼看着脸就要和那些油腻的剩菜剩饭来个亲密接触，一只手突然揽过了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一股清幽的青草气息扑鼻而来。

巨大的恐惧吞没了他的意识，他奋力挣扎起来。

对方却很快就把他放在了地上。

原来没有恶意。

男孩松了口气，转过身，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人站在自己背后，黑暗中他的面容不是很清晰。

“小心一点，小朋友。”

对方开口了，声音很冷淡。

但是随即他猛地一下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双手开始抠着自己的脖子，后退两步，倒在了地上。

男孩瞳孔一缩，连忙跑过去。

这一次他看清了那人的模样，是个样子非常美丽的少年，皮肤苍白如一具尸体。

“你怎么了？”男孩终于开口了，语气有些担忧。

少年没有搭理他，只是蜷缩着身子，惨白的脸上密布着冷汗，五官扭曲地皱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痛苦，嘴里不断地发出浅而急促的喘息，手指不停地抠着他的脖子，那白皙的脖颈上已经满是血痕，血腥气味弥漫开来。

“你怎么了？”男孩跪下来，推着他的肩膀。

“没……没事……”少年微微睁开眼，轻声说道。

“你，你要不要去医院？”男孩站起来，就想冲出胡同，寻找帮助。

对方却猛地拉住了他的手，力气大得快要把他的手臂掰断。

“好痛！”男孩痛呼。

少年便松开了他，低声说：“别去医院。”

“刚刚谢谢你，可是……你看起来好痛苦。”男孩说道，语气有些焦急。

他伸出手在少年的额头贴了贴，冰得他缩了缩手，简直是个冰棒啊！

少年无所谓地轻笑一声，“没事，让我死了吧。”

男孩愣怔。他在说什么啊？

少年撑着地板，慢慢坐了起来，靠在墙壁上，微微抬头，看着天空。

男孩这才发现少年的脖子上不仅有他抠出来的血，还有一个两个很可怕的圆洞，正在汩汩往下流血。

“你……你这是怎么了？”男孩惊恐地瞪大了眼。

少年抬手抚摸着那个伤口，没有说话。

“你不止血的话，会死的！”男孩有些烦躁，为什么这个人看起来一点都不怕，好像一心求死呢？

少年低头，双眸转向男孩，“死了，就没有痛苦了。”

“不行……这个世界还是很好的。”男孩急切地说道。

少年表情依旧很冷漠，沉默着，只是双眼深深地看着他。

“你看我。”男孩拉下了自己的拉链，露出那饱受虐待的身躯。

少年看着他的身体，表情略有些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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