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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但是秦瑶说，她有时候灵感来了半夜要画画，有外人影响她的创作。

其实她的，早就不适应画画了，她不过是懒得找一个完美的借口。

我妈看出了她不愿意，执意要留下来：“我走了，你爸回魂找不到家啊！”

我知道她是怕我内疚的托词，却也昧着良心，权当作她说得有道理。

陈祁年，你爱得真贱，真该死！

那一夜，我关掉了手机，跟我妈坐在露台看了很久的星星，提起我小时候的糗事。

她笑得很美，我盯着她和这个熟悉的城市，做了决定，仿佛卸下了千斤的重担。

那一夜是我近一年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我爸的墓碑很干净，恐怕我妈没少来擦拭。

从山上下来，我刚把手机打开，秦瑶的信息铺天盖地地涌进来。

上百条信息，无数的未接来电。　　我一时间还有点错愕，从来都是我找她，她嫌我黏人，没想到我也能有这样的待遇。

现在找我有什么意义？

昨天一大早陆明就出院了，她完全赶得及跟我一起回来。

直到发车我也没见到她，懒得催。

心里甚至因为她没有同来暗暗松了一口气。

信息都没看完，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祁年你怎么才接电话，这都要发车了，你怎么还没到？明早不是要给你爸上坟吗？”

呵，原来是记错了日子。

五年，连她妈妈养的那只狗打疫苗的日期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却连我爸的忌日都记不住。

“不用了！”我再次关了机，也让我享受一下被别人满世界寻找的感觉吧。

我妈看着我，犹豫半天，终于还是开了口：

“年年，吵架了？你是男孩子要多包容，今年一年你每次回来都没带瑶瑶，人也越来越不开心，爸妈也没什么奢求，不过都是希望你开心……”她又回头，望了一眼葬着我爸的青山，低下头悄悄拭泪。

我不开心吗？是啊，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开心了？

从一年前陆明回国开始，我从没想过，他和秦瑶的关系能发展到这种程度。

毕竟当年，秦瑶将自己出国深造的机会让给了青梅竹马的男朋友陆明。

而陆明仅跟她异地恋三个月，就在国外交了富二代女朋友。

秦瑶因此患上抑郁症。

我也是在这样的机遇下认识了她，陪她一路走出了阴霾。

没想到陆明一回国，跪在她面前哭诉几句，她就尽弃前嫌，做起了暧昧的发小。

我这个男朋友算什么，我的五年又算什么……

是时候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5

我妈在我行李里面装了满满的食物，她包的饺子、腌的泡菜，甚至还给我塞了一双鞋垫。

她泪眼婆娑地拉着我的手，我拍了拍她。

我想，我终于看清了我的人生里更重要的事，不要难过，我很快回来陪你。

我还没走，秦瑶却来了。

她从来上门都是空着手，礼物由我自己准备。

这次破天荒地抱着鲜花、水果，还有营养品，满脸歉意地拉着我妈妈的手撒娇：

“阿姨，都怪祁年，我记错了日子也不提醒我，还跟我生气呢，你帮我劝劝他。”

说着，还委屈巴巴地流下了眼泪。

曾经我最怕她哭，她得抑郁症的那段日子，每次哭我的心都揪着地疼。

她有多久没在我面前哭过了？

现在看到那些眼泪，心里竟然毫无波澜。

她很少对我妈这么亲近，我妈乐得一边念叨我的不是，一边就要去冰箱里翻排骨。

可能爬山累了，走路的右腿有点跛。

我赶紧拦住了她：“瑶瑶爱吃西餐，我带她去，吃完我们就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她口味跟我完全不一样，我不舍得我妈操累了一桌子菜，还要看她挑剔得吃不下几口。

毕竟我妈是拿出对儿媳妇的真心，而秦瑶，不过是为了哄我，随便装了装样子。

这一路我都在看沿途的风景，但是并未真的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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