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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到家里便真的没有任何退路。
林思弦边想边在门口吸烟区摸出兜里最后一根烟,可惜风太大,好几次都点不燃。
“你来这里干什么?” 林思弦回头,他等了一小时的人出现在身后。
陈寄手里提着一把长柄伞,面无表情地注视他。
该说那个偶遇的借口了。
但林思弦却没有提:“找你,我想跟你聊聊。
” “是吗?”陈寄平淡地回答,“我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 话语随屋檐上的雨珠落地。
林思弦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那几通电话收到的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不是陈寄开了勿扰或者飞行模式,而是陈寄把他拉黑了。
在陈寄的视角里,自己是一个既拒绝他又反复招惹他的,没心没肺的混蛋。
但林思弦竟不知如何为自己辩白。
他说过太多的谎,亲自把自己架到了一个罪无可恕的审判台上。
他不知道要怎么用三言两语来纠正错位的一切。
换做别人应当如何,哀求,坦诚,痛哭流涕,也许要放弃所有体面才能挽救这样的绝境。
但他还是做不到。
沉静了太久,陈寄先开口:“我知道陈烁下午来找过你,她偶尔是很固执,太想独立,牵连太多无关的人进来。
她想做的事我会跟她商量,不会再影响你。
” 无关的人。
这个词语把林思弦钉在原地:“她说她以前给我写过一封信,但家里的信太多,我没有看到。
” 林思弦不知道陈寄有没有相信这个说辞,而陈寄看起来也对此不想探究:“没关系。
你一向如此,拒绝我也不止这一次。
还是说你特意提起这个,是有什么别的事要我做?” 不止这一次,还有哪次?或者指他以前那些故作轻浮的话语。
林思弦脸色褪得更白:“我不是需要你做什么。
” “我想也是。
我今天见到Frank,说是你面上一个角色,”陈寄不咸不淡地叙述,“我说你那天为什么突然不接电话,突然说希望找个人照顾我,听着像突然转性。
” 林思弦用了好几秒才意识到Frank是之前试镜剧组的编剧。
而他今天第一次得知自己面试通过。
陈寄又否认了刚才的说法:“说错了,倒也没有转性,你一直是需要我的时候来找我,不需要了又自顾自离开,也没什么好意外。
只是不知道你今天来这一趟图什么。
” “我不知道你为我做过那些事,”林思弦混乱地说,“我不知道,是真的。
” 林思弦从未如此深刻地领悟什么叫语境。
在这样的情形下,就算奋不顾身告知陈寄,我爱你,我爱了你很多年,听着更像趋炎附势、食髓知味的把戏。
他甚至找不到任何一桩这份爱存在的证据比起陈寄做过的事,他连一个拿来证明的案例都说不出来。
林思弦继续混乱地说:“我只是没办法确认” “确认什么,”陈寄打断了他,“确认我喜欢你?” 林思弦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听到陈寄告白,用告别般决绝的语气。
“还是说你就是心血来潮想亲口听我说这一句,”陈寄的话一字一句凿进林思弦耳里,他又一次满足了林思弦的愿望,“可以啊,林思弦,我是很可笑,喜欢一个擅长差遣我的人,反省过很多次也没办法对你熟视无睹。
” 他说着剖白自我的句子,上前一步,把长柄伞塞到林思弦手里:“不过人放任自流也有个度,你上次说的确实也对,我是该像陈烁期望的那样,别再自我为难,好好找个人,试着过过正常日子。
” 陈寄将林思弦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到伞柄上:“好好演你下一部戏吧。
陈烁不会再找你,你再遇到什么困难,我也不会做什么了。
你多保重。
” 这句话说完,陈寄把最后一把伞留给林思弦,在林思弦惘然的注视下迈入雨中,坐上街边等待他的奥迪,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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