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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
乾隆盘腿坐在沙地上。
三四个侍卫赶忙围过来,将乾隆遮得密不透风。
惊魂初定,乾隆笑道:“冠履倒置的办法还真行,今儿李卫反经从权作了好事,把叫化子手段都使上了——李卫,你退一边去,有他们够使的了。
”话音未落,不知哪匹马被砸得狂嘶一声,顿时一群马哀鸣狂跳,在雨地里跑得无影无踪。
雹子下了一阵就过去了。
但雨却没有住的意思,浑身透湿的人们被风一吹,透心刺骨地冷。
乾隆冻得嘴唇乌青,傅恒一边命人去搜寻马匹,一边对乾隆说道:“主子,咱们得走路,不然会冻病的。
这都怪奴才们虑事不周……”乾隆不等他说完,一摆手向北行去,见李卫追了上来,便笑道:“人人冻得面如上色,怎么你这病夫倒象不相干似的?”李卫笑道:“下雹子那阵,奴才顶着靴子脚就没停过步。
主子这阵得加快步子,出了汗就不相干了。
” 但乾隆已经走不动了,大约因热身子在雨地里浸得太久,四肢僵硬,活动不开。
他极力跋涉着,五脏六腑翻滚冲腾,汗却始终没有出来。
走在他身边的傅恒见他脸色不好,便凑近了问道:“皇上,您身上不快么?” 乾隆头晕得厉害,天旋地转,咬着牙,勉强地向前走,踉跄一步,摔倒在地。
刘统勋和几个侍卫惊呼一声,围了上来。
“主子!” 李卫等三人见乾隆双目紧闭,咬着牙关昏迷不醒,顿时慌了神。
李卫出了一身冷汗,脸色苍白,略一沉吟,咬牙道:“快找避雨地方——飞马通知前站,叫郎中!祛寒、祛风、祛热、祛毒的药只管抓来!”傅恒急道:“那边有一座庄子,你们去!我去通知西陵寺!”说罢,翻身上马,下死劲朝马屁股上猛加一鞭,那马长嘶一声狂奔而去。
刘统勋伏下身子背起乾隆,李卫和几个侍卫紧随右侧,高一脚低一脚沿着玉米地埂子透迄向村里走去。
村口有一座庙,山门院墙都已倒塌。
正门上有一块破匾,写着“镇河庙”三个大字。
众人七手八脚把乾隆撮弄到神台前,用儿个茶叶篓子搭了一张床,手忙脚乱地将乾隆放了上去。
刘统勋命人扳下神龛前的木栅,点火取暖。
那火招子被打湿了,哪里点得着。
李卫用手拨弄了一下香灰,见还有几星未燃尽的香头,忙从茶叶篓里取出一捧茶叶,放在香头上,一边轻轻吹,一边说:“把神幔取下来引火。
” “去两个人,打问这是什么地方,村里有医生或生药铺没有?”刘统勋见众人都看李卫动作,生气地瞪着眼道:“这是什么时候,还敢卖呆!”李卫小心翼翼地侍候那火,终于在乾隆身边燃起一堆篝火。
刚从雨地里进来的人们得了这暖气,顿时觉得十分舒服。
李卫看乾隆脸色,已略带红润,乍着胆子掐了人中。
乾隆身子一颤,双眸微开。
乾隆嘴唇翁动了一下,李卫忙凑到耳边,却听乾隆道:“朕马搭子里有……活络紫金丹,取来……” 李卫轻声说道:“主子,这事奴才不敢从命。
用药要听从郎中,已经派人请去了。
您这阵子比方才好多了,不妨事的。
”他顿了一下又道:“看您这身子骨,无论如何走不得了。
依奴才见识,先找一户人家歇一下,等病好了再走不迟。
” “好吧。
”乾隆点了点头。
用了一袋烟工夫,李卫和刘统勋找到了一座三进三出大院,虽然旧些,却是卧砖到顶的青堂瓦舍,四邻不靠也便于设防。
刘统勋便前去敲门,手叩辅首御环,叮当半日,那门“呀”地一声开了,刘统勋见开门的竟是昨夜在姚家老店避债的女孩,不禁惊讶地说道:“呀,是你?” “我怎么了?”那少女被他说得一怔,手把门框说道:“我不认得你呀!”刘统勋便将昨晚见到的情形说了,又道:“你被你十七爷逼回村子,他还不就为的那几十两银子?留我主人住几日,病好了就走,你那点债,实在是小意思。
”女孩听了没言语,转身进去,一会儿又出来,说道:“这院空房间是有,多少人也能住下。
只是就我们娘两个,恐怕不方便。
” 刘统勋怔了一下,想起李卫的妻子翠儿已先去了西陵寺,便笑道:“不妨事的,我们是正经生意人。
要不是主子病了,也不敢打扰。
还有个女眷也一起过来,侍候病人,岂不方便?”那女孩又进去说了,出来道:“既有病人,哪里不是行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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