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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就园子里走了走。
小山坡上的野菜又抽了芽,她带着宫人一道掐了些,想晌午回去添个小菜,不多时就见孙嬷嬷急匆匆地寻了过来,上前朝她一福,满脸的焦灼之色:“夫人,您快去慈敬殿一趟吧。
陛下……陛下跟太后吵起来了,太后直气得头疼。
” 顾燕枝听得一愕。
自这对母子将话说开,太后好似已许久不与他生气了。
便是从前时常不对付的时候,她好像也没见太后真被他气得头疼过。
顾燕枝于是再顾不上采什么野菜,打发身边的宫人先回了灵犀馆,自己跟着孙嬷嬷往慈敬殿赶。
她边走边探问:“是为什么事吵起来的?” “唉!”孙嬷嬷一声叹,“也不知陛下在想些什么,竟说不想做皇帝了,要禅位!” 顾燕枝心里咯噔一下。
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他所说的“打算”竟然是这个。
不过……她倒不在意他当不当皇帝。
她只又追问:“他想将皇位给谁?太后怎么说?” “太后自然是不肯!”孙嬷嬷说着又是叹气,“陛下的意思,是想挑一位才学尚可的兄弟继位。
若亲兄弟不行,宗室里的人也还有很多。
他说他也不急一时,就算找个年纪小的也无妨,他可以等他学成再退位……” 这听着就有点胡闹了。
禅位这种大事,他若已经挑好了才德兼备的人选,那还有的谈。
若要现挑,那大抵是行不通的。
再说,那是万人之上的皇位。
哪怕只是从儿子中挑一个,也常会闹得兄弟阋墙手足相残,若放出话去让宗亲们来争,怕是大正教教主在天之灵见了都要笑出声。
顾燕枝边想边皱起眉。
她经历过的事才多少,政事更是一窍不通。
她能想到的道理,他不可能想不到。
怪不得太后要生气。
待得走进慈敬殿寝殿,她抬眼一瞧苏曜的样子,直要替太后生起气来。
茶榻被榻桌一分为二,太后坐在一侧,手支着额头,脸色发白,已明显气得不轻。
而他再另一侧,手枕着双手瘫着,还翘着二郎腿,好一副大爷模样。
在她进来前,不知太后刚说了什么,她正听到他一声轻笑:“反正这皇帝儿子不干了。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母后非逼儿子在这皇位上坐下去,怕是要误了江山。
不如就放儿子走,儿子对列祖列宗发誓,必定在退位前选一位仁君继位。
” 太后气结:“你……” “苏曜!”顾燕枝低喝,疾步行上前,伸手一拽他。
他这才发现她来了,忙坐起来,脸上有些做坏事被抓包的窘迫:“燕燕……” 顾燕枝瞪他一眼,屈膝朝太后福了福,就又拽他:“你胡说什么!” 苏曜:“我没……” “不许说了。
”她死死盯着他,引着他的目光睃了眼太后。
她是真怕太后被气出个好歹,苏曜心下觉得不至于,咬着牙沉吟半晌,终是做罢,闭口不再多言。
“你快走!”她硬将他拉起来,不由分说地往外推。
苏曜边咂嘴边扭头:“我这是正事啊……” 她的手掐在他胳膊上:“我替你说!” 苏曜闻言便知她是想帮他的,嘴角又扯了下,乖乖地出了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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