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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盗电光三缄负疾游白马万里思亲(3/3)

，被龙精盗去，且将毒酒毒毙主仆，碧虚活之。

后因失宝得疾，几乎命丧，吾又活之。

兹已北归故里矣。

”云衣子闻言而怒曰：“小小龙精，敢盗吾宝，吾誓不诛之而不休也。

”紫霞曰：“失此一珠固不足惜，特恐借以助道，他日收伏愈难。

”云衣曰：“真人请归仙府，吾去追讨，谅不煞费力耳。

”紫霞曰：“愿尔举手珠还，吾明日仍来贺之。

”言罢，乘云而去。

龙精盗宝归洞，群妖庆贺，拜舞欢呼。

云衣化一野妖撞入，正值龙精手捧宝珠，摩挲玩赏。

云衣暗近身侧，出其不意，夺入手中，口念真言，宝珠一举，雷声震动，恍如山岳崩颓，洞内妖群纷纷四散。

龙精不服，与云衣力斗空中，复以宝珠震之。

一声霹雳，龙精胆碎，乘着黑气入波而逃。

云衣宝珠已得，不复驰追，卷回祥光，仍归洞内。

三缄车辇在道，玩水观山，但见木叶萧疏，蓼花掩映，不禁情思触动，口拈一绝云：“千里遨游所谓何，良朋不遇折磨多。

韶光又到秋深候，蝉歇枝头亦懒歌。

”吟毕，顾谓仆曰：“前面田畴广布，烟火万家者，又是何地？”仆曰：“是地名号，非仆所知。

如遇村人，询之自得。

”行不数里，果见一叟与一稚子，缓步在道，似乎闲游村郭而欲归者然。

仆人疾趋近前，揖老叟而询曰：“贵地何名？”老臾曰：“贱地名白马庄耳。

”仆曰：“庄有旅舍乎？”老鬼曰：“吾村以耕读为业，耕读而外，非所知也。

”仆曰：“村中尚乎耕读，足见传家有法。

但旅舍毫无，来往者流将何以为息肩之所？”老文曰：“村之东面，亦有市廛在焉。

”仆曰：“吾主仆今日足力已疲，此去市廛，路途不知几许？”老史将首摇而复摇曰：“远甚远甚。

”仆曰：“市远如是，主仆今夜何所栖身？”老房曰：“相逢萍水，虽属他乡，借榻为安，岂无长者？”仆曰：“如老翁肯为见纳，感激良多矣。

”老里曰：“时不可待，急语尔主，吾愿为东道焉。

” 仆人转告三缄，三缄至，向叟一揖，曰：“仆言老翁甚贤，愿借榻以安游子之躯，此德此恩，答酬何日。

”老望曰：“止宿一宵，何堪言谢。

夕阳坠矣，可随吾归。

”三缄主仆果随老史行行止止，竟入重门。

老斐导至中堂，稚子奉茗后，遥闻杯箸声。

老叟问曰：“筵已设乎？”家人曰：“设矣。

”老翁遂请入席，劝饮殷勤。

酒至半酣，老翁曰：“吾观公子年华甚富，正宜鸡窗发愤，博取功名，胡为乎以青春子弟，风尘劳攘，岂其乃祖乃父家起贸易，公子欲继其志而为是欤，抑自乐奔走而然欤？”三缄曰：“否。

小子生癖性，道好避谷，故周游四方，访求师友以参考之。

一切禄位功名，在所不计。

”老望曰：“公子只一人乎，家庭犹有父母耶？”三缄曰：“父母俱存耳。

”老史曰：“避谷一说，自古有之，然能成仙者，只闻钟离、曹、李之辈，女也闻有何仙、藐姑、麻姑之传，未闻今时有拔宅飞升者也。

子误矣，子误为人言所惑矣。

以子有用年华，既不立志青云，为王朝报效，而椿萱浩德，又未克补报庭帏。

惟求入圣超凡，朝日驰驱道左，尔父尔母，倚闾之望，谅难免之。

设或染疾在床，奄奄一逝，生不能养，死未能葬，抱恨终身矣。

上天乌有不忠不孝之神仙乎？吾劝公子先将伦常力尽，待其只身无碍，再求大道未晚。

”三缄为老叟数语打入心坎，默然者久之。

老臾之言，千古韪论，愿学道者思之。

老叟见三缄沉吟在座，将筵撤去，导入密室，扫清床榻，向三缄而言曰：“公子长途奔走，劳顿极矣，即请自便。

”言罢出户。

三缄床头独坐，计亲寿算，思亲形容，恨不能举翅高飞，得见父母于顷刻。

思之愈急，夜不成眠，漏滴三更，忽然入梦。

闾里在望，风景依稀，及行李入门，时寂寞无人，呼之家仆，亦无应者，忙进内室，见父母白发蓬蓬，双目瞑然，仰卧于榻。

三缄跪呼良久，父母始举目视曰：“尔三缄乎，再不归来，吾二老恐入黄泉矣。

如到黄泉，心所不甘者，以儿远游未返，父子娘母未能一面耳。

”三缄聆此，痛哭失声。

一梦醒来，尚在他乡，趁天发晓，拜辞老叟，绝程而奔。

在不孝之子，以为梦不足信，尚流连不归者，以平日心目中无父母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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