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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包容量一诺义周贫 矍铄翁九秩双生子(2/5)

:“老爷给他这银子,正合着三百两的数儿。

”程相公道:“何说抛话,方才通共拿出三百两来,老爷还了我五两,这里还剩五十五两,你那里还会有三百两,我就更不得明白了。

”叶通道:“师爷要明白这个,只把《子华使于齐》那章书,背一遍就明白了。

”他听了,从“子华使于齐”,一直到“毋以与尔邻里乡党乎”,背了一遍。

又寻思了半天,摇头道:“我不晓得。

”叶通道:“当日孔夫子送人东西,都是打八折。

不信,师爷算那个与之釜的釜字,朱注注的是六斗四升,那是个八八六十四。

与之庾的那个庾字,朱注注的是十六斗,那是个二八十六。

与之粟五秉的那个秉字,朱注注的是十六斛,又是个二八十六。

所以老爷送这位前任河台的礼,也平了个三八二百四十两,正是八折的三百两。

”老爷听了,连连点头赞道:“使乎使乎!”程相公接他这话,算了算数目,果然不错。

又问他道:“叶二爷,我倒请教,然则与之粟九百,怎的又不是八折呢?”叶通道:“他也是个八折,况夫子给于华他们老太太的米,那是行人情,自然给的是串过的细米,须得满打满算。

给原思的米,是他应关的俸禄,自然给的是泛串过的糙米。

糙米串细米,有一得一,准准的得折耗二成糠秕。

刨除二九十八,核算起来,下余的正是八九七二的八折。

这笔帐大概连朱子当日也没算清。

不然,为什么前头小注儿里的釜六斗四升,庾十六斗,秉十六斛,都注得那么清楚?到了与之粟九百的小注儿里,就含糊着说九百不言其量,不可考呢?”这话程相公始终不曾了了,安老爷听了,只乐得拍案叫绝,说道:“孺子可教也。

这讲法虽不足窥圣道之大,大可补朱注之阙。

这等看起来,那康成家婢,不过晓得了‘薄言住诉,逢彼之怒’和‘胡为乎泥中’的几句诗经,便要算作个佳话,真真不足道也!” 话间,诸事打点齐备,老爷见叶通说的能这样通法,料他事理通达,断不到开罪于那位谈大人,便交他持了帖,又叫了一个打杂儿的,捧着那个装银子的拜匣,跟着出了店门,往对过那座小车子店去。

到了店门口,叶通忙走了两步,先进了店门,只见满院子歇着许多二把手小车子,又有些到站驴子,还堆着半院子的驴马粪,却不知这位谈大人在那里。

看了看,见那门边墙根底下,蹲着一群苦汉,在那里吃饭。

叶通因在主人面前,不敢公然问说有个姓谈的,只得问那班人道:“有位谈大人在那间房住?”一个人答道:“这店里是住驴的,哪里摸大人去呀?”叶通又说明那谈大人的年貌,那人才说道:“你问的是谈花脸儿啊!在那角上堆草的那间屋子隔壁就是。

”叶通走到跟前,不好跑进去,便隔窗子问了句:“这是谈大人的屋子么?”谈尔音听得门外有人说话,穿着件破两截布衫儿,趿拉着双皂靴头儿出来。

叶通见了,不敢轻慢,连忙把手本呈上去,说家主请见。

那谈尔音看了看,就嚷起道:“这还了得,大柬断不敢当,奉璧奉璧。

”说着,进屋里,就那么个样儿戴上了顶帽子出来。

这个当儿,安老爷已经走进房门,朝上打躬说道:“安学海特来谢步。

”见过了礼,就在那铺土炕上和他分宾主坐下。

老爷见他那屋里,上下通共一个人,看光景不必再等献茶了,便向叶通使了个眼色,要过那个拜匣来,放在桌子上。

此时老爷那番仁厚存心的神情,真真算得个见于面,盎于背。

他会大把的银子给人,也自己倒不得话,好容易婉转其词,把这番意思道达出来。

那谈尔音耳朵里一边听着话,眼睛里一边瞧着银子。

老爷这里话也不曾说完,他便望着那银子,大哭起来。

这一哭倒把安老爷哭得没了主意,再三相劝。

才得把他劝住。

”他早拜倒在地,谢过不已,口里说道:“水心先生,我当日是那等的陷你,你今日是这等的救我。

这等说起了来,你直头是个圣贤,我直头是个禽兽。

”安老爷忙道:“大人此话,再休提起。

假如当日安学海不作河工县,怎的有那场事?作河工知县而河工不开口子,怎的有那场事?河工开口子而不开在该管工段上,又怎有那场事?这叫作天实为之,与我宪台什么相干?大人且把这话搁起,是必莫忘方才那几句刍荛之言,作速回乡,切切不可流落在此,这倒是旧属一番诚意。

”安老爷这话,算厚道到那头儿了。

他听了连连点头答应,一面收拾银子,把匣子交给叶通。

安老爷便起身告辞。

他道:“明早再竭诚趋叩。

”安老爷也唯唯答应着。

一路回来,店里才得上灯。

老爷这件事作的来,好不心旷神怡,一觉安稳好睡。

醒来才得五鼓,还虑到那谈尔音天明过来,脸上不好意思,便催众人收拾行李车辆,不曾天亮,就起身上路。

临起身,又留下一个辞行的名帖,托店家送给他。

他正要来拜谢,听得安老爷走了,一时感愧之中,不无依恋。

没奈何把那名帖供在桌儿上,拜了两拜。

只当日收拾收拾,就坐了那店里一个二把手小车子,赶到运河码头上,趁着绍兴回空粮船,回往浙江而去。

及至他到了家,感激安老爷这一番周济,无可答报,每日起来,不言不笑,不饮不食,望空先烧一炉香,默祝安老爷的富贵寿考,然后才敢开口,这是后话。

安老爷离了涿州,一路无话。

这日早到茌平,因天色尚早,便想不打早尖,赶到邓家庄早饭。

恰巧从那座悦来店过,见歇着许多车子,满载着一色的花雕大坛酒。

问了问,原来正是自己送邓九公的寿礼,也从水路运到了。

老爷大喜,就便下来打了尖,吩咐一应人马车辆后行,自己却换了顶草帽儿,骑上那头驴儿,只叫随缘儿拿着帽盒跟着。

要出其不意的先去和邓九公作个不期而会。

将进了岔道口,但见那条路上的车马行人,往来不断。

更有些抬着食盒送礼去的,挑着空担子送了礼回的。

老爷在驴子背上,想道:“邓翁的生日,还有几日呢?怎的从今日起,就这等热闹!”一面想着,远远的早望见邓家庄的那座庄门。

老爷一看,与前番来的光景大不相同了。

只见庄门大开,门外歇着车马成群,门里也是不断的人来人往。

那两边树下,还歇着许多赶趁卖吃食的。

一时老爷到了庄门首,下了驴儿,只见一个穿靴戴帽的庄客过来,把老爷上下一打量,见老爷戴着顶草帽儿,骑着驴儿,却又穿着身行衣,不象个来作贺的样子。

便上前问道:“你是那儿来的呀?”老爷见不是前番来见过的那人,正待要和他说明来历,只见褚一官从里面说笑着,送出一起客来。

他一眼望见老爷,也不及招呼客,便连忙赶出门来,说:“这⋯⋯这不是二叔来了么?怎么一个人来了?”匆匆见了个礼起来,便和那个庄客嚷道:“你还不快进去,告诉说,北京的二老爷从京里下来,已经到门了。

”那人听了,忙着就里跑。

那几位客都站在一旁,等着告辞,老爷便和褚一官说:“你且先送客。

”他才忙着送了那班人走。

这个当儿,随缘儿一手拉着驴,一手举着帽盒,老爷一面换帽子,一面问褚一官道:“你令岳怎的这等高兴,从今日就作起寿?”褚一官道:“好叫二叔得知,今日不是作寿。

”才说得这句,早听得邓九公一路从里头就嚷出来了。

只听他叫道:“我的老弟呀!你今儿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了!我正说忙过今儿个,明儿个就打发人迎接你去,谁想你倒先来了!可喜可喜!”说着上前和老爷抱了一抱,一面拉着手先道了公子前番得中、并连次高升的喜。

接着问了这个,又问那个,然后才问安老爷是那天起身的,走了几天,一路行走的光景。

安老爷一面随问随答,一面看他那打扮儿:只见他光着个脑袋,趿拉着双山底儿青缎子山东皂鞋,穿一件旧月白短夹袄儿,敞着腰儿,套着件羽缎夹卧龙袋,从脖颈儿起一直到大襟,没一个扣着的。

脸是喝了个漆紫,连乐带忙,一头说着,只张着嘴,气喘如牛的拿了条大毛巾擦那脑门子上的汗。

老爷此时不及问他别的,只记着褚一官方才不曾说完的那句话,先问道:“九兄你府上今日一定有件甚么大喜的事?”他拉了安老爷一只手说:“咱们到里头坐下说。

”说着,便有他家的几个门馆先生和他的徒弟们迎出来。

内中也有几个戴顶戴的,一个个都望着老爷打躬迎接。

老爷也一一还礼。

安老爷前番虽到过他家一次,却不曾进门。

一路进来,见那大门里也是路,东一个屏门进去,便是个大院落。

那院子里有合抱不交的几棵大树,正面却没大厅,只一路腰房。

东西群墙,各有随墙屏门。

只见那西边屏门里,有一群人在门里望外看,里头又夹杂个茶房嚷道:“西花厅再摆两桌子。

"东边门里,便有人答应。

看那光景,象是往厨房去的路。

那腰房当中,是个穿堂二门。

门外树荫里,还安着两块大马台石。

进了这座门,里面还有三层门儿。

安老爷才走到甬路上,早望见褚大娘子,也打扮着,拉着她那个五六岁的孩子,后面还跟着一群老婆儿、小媳妇子、丫头,都从那个门迎出来。

那褚大娘子,此时见了安老爷,比前番更加亲热。

只是她自己想了想,既不好按着官话,尊声义父;又不肯依着乡风,叫声干爹;也不好通套些儿,称作老人家。

有那么大个儿子了,再要爸爸长,爸爸短,那可就和唱曲儿的改字儿,没什么大分别了。

她便索性亲热起来,照称他父亲一样,也叫作老爷子。

只见她上前拜了两拜,笑嘻嘻的说道:“老爷子怎么也不赏个信儿,悄默声儿的就来了?也没得叫你女婿接接去!”说着,问了干娘安,又问妹夫子好,两妹子好,以至舅太太、张老夫妻,都问到了。

安老爷一时竟有些应酬不及,只一总说了句都好,都说请安问候。

她又拉了她那个孩子过来请安,说:“这也是老爷呢!”安老爷见是她前番带到京去的那个孩子,也招呼了招呼说:“都长这样高了。

”说着,便一路进了那个三门儿。

进去见里头是正面五间正房,东西六间厢房,约莫后面还有些房子。

一时邓九公让安老爷进了屋子,二人重新施礼。

老爷见他那屋里,也摆些钟鼎屏镜之类,一时都不及细看。

只见西次间炕上地下,都摆着席。

有几个女眷,正在那里吃面。

见安老爷进来,也有藏躲不迭的,也有偷着眼儿看的。

邓九公道:“你们不用跑。

”因拍着安老爷的肩膀儿,向大家说道:“你大家瞧瞧,今几个来的,这就是我常说的我那个顶天立地的好朋友。

”安老爷正不知谁是谁,无从见礼。

褚大娘子道:“这都是我们一辈儿的几个当家子,和至亲相好家的娘儿们,没外人。

他们比我还法官,你老人家大远的来,先歇歇儿吧,不用和他们见礼了。

”说着,邓九公就往东里间让老爷看了一周,只不曾见着他家那位姨奶奶。

才要问起,还要问问他家今日到底是有件甚么事?只见邓九公坐也没坐好,先哈哈了一声,才开口说话,说道:“老弟,我先问你,你给我作的那篇东西,带来了没有?”安老爷拍着肚子说道:“现成在这里,少停当面写出来,请老兄看。

”邓九公笑道:“好极了,你先别忙,索性求老弟你费点儿事,这里头还得绕绕笔头儿,我要告诉你这个原故,你保管替愚兄一乐,今日个得喝一坛。

告诉你,哥哥得了儿子了!”安老爷听了又惊又喜,喜的是这老头儿一生任侠好义,颇以无子为憾,如今一朝有后,真是大快平生;惊的是他一个九旬老翁,居然还能生育,益信他至诚格天。

连忙起身,给他道喜,说道:“这实在要算个非常喜事。

只是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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