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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顾之栩的目光扫过那片焦黑的灰烬，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

“顾哥！”

兄弟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醉意和不满。

“你疯了吗？大半夜的找她干什么？她那种人……”

“闭嘴！”

顾之栩猛地转身，眼底的血色让追上来的兄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

“她不是那种人……她从来都不是。”

林鹿雪踩着那双崭新的凉鞋追了上来，鞋尖还沾着通知书烧焦的灰烬。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扭曲的笑意，声音却甜得发腻。

“之栩哥，你到底在找什么？叶文栀不过是个装模作样的恶毒女人，她走了不是正好吗？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要让她……”

“够了！”

顾之栩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怒意。

他的目光落在林鹿雪脸上，忽然觉得这张曾经让他心疼的脸变得陌生而刺眼。

林鹿雪的笑容僵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之栩哥，你……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顾之栩没有回答，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许多画面。

家属大院里，叶文栀总是远远地站在一旁，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却从不靠近。

她的笑容干净而温暖，像春日里的阳光，可他却从未在意过。

“之栩哥，叶文栀就是个装模作样的人，她家里条件那么好，怎么可能真心喜欢你呢？”

那时的林鹿雪红着眼睛，带着一丝委屈和不满。

“她不过是想抢走你，抢走我们所有人的关注罢了。”

“她总是嘲笑我，嘲笑我在家中没有人疼爱，而她则可以轻而易举地被她父母喜欢……”

顾之栩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他想起那些年，林鹿雪总是用那双含泪的眼睛看着他，诉说着家中的重男轻女，诉说着她所遭遇到的不公。

而他，也总是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对叶文栀的示好视而不见。

可如今，当他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当他四处都找不到叶文栀的踪迹，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之栩哥，你真的喜欢上她了，对不对？”

林鹿雪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尖锐的质问。

顾之栩的喉咙发紧，脑海中浮现出叶文栀最后一次看他的眼神。

那双含着泪的眼睛过于平静，平静到让他心慌。

“是。”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喜欢她。”

第十一章

其实要该发现的。

每次在家属大院，她明媚的笑容就会吸引她的注意。

他到现在还记得，有一年新春，叶家人搬进了家属大学，所有家属聚集起来庆祝，她被大人们簇拥着，闹着让她表演节目，她微红着脸颊，在众人的围观下翩翩起舞，月光洒在她的发梢，随着她的旋转，裙摆像一朵盛开的花。

那个时候，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若天上最明亮的星星，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像一串风铃在夜风中摇曳。

他站在人群外，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身影，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他自此以后记住了她的名字叶文栀。

是个很文雅的名字。

他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念着她的名字，却又强行让自己移开视线。

他应该喜欢林鹿雪的，将来也会娶林鹿雪为自己的妻子。

林鹿雪家重男轻女，搬进家属大院时，她瘦削得可怕，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枯叶。

如今的林鹿雪，是他和兄弟们偷偷一点点喂起来的，看着她苍白的脸颊渐渐有了血色，他心底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满足感。

她总是娇弱的，永远需要他的保护。

少年人总有说不出的侠义心肠，他认定自己是拯救林鹿雪的大侠，所以见不得她有任何伤心。

每当林鹿雪含泪看着他时，他的心就会软得一塌糊涂。

叶文栀喜欢他开始偷偷跟在他身后时，他其实心底有一种隐秘的开心。

但是林鹿雪总是不喜欢她，所以他只能对她表现出冷淡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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