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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然而，还不等她反应，墨九已经拿起一块糕点，低头，咬了一口。

方羽心愣住。

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墨九……竟然吃了？！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你不是不吃别人做的？”

墨九看着她，唇角微微扬起一抹极浅的弧度，目光似笑非笑，“嗯。”

方羽心更疑惑了，“那你为什么”

她话还没问完，墨九已经又吃了一口，慢悠悠地咀嚼着，仿佛完全没听见她的问题。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夹起糕点，动作优雅，神色平静，仿佛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方羽心盯着他，忍不住道，“你到底……”

“很好吃。”墨九忽然开口，语气淡淡的，却像是一句极其认真的评价。

方羽心微微怔住。

他竟然说，好吃？

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心底浮起，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轻咳了一声，“那……那就好。”

墨九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把整碟糕点吃完了，连一块都没剩下。

方羽心看着空空如也的碟子，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吃得……这么干脆？

这个糕点的味道她尝过，虽然不好吃，但已经是失败的那一堆中最成功的几个。

她原本以为，就算他吃，他至多尝一口，然后就会嫌弃地推开，没想到，他不仅吃了，还吃得这么彻底。

方羽心眨了眨眼睛，心想，果然，墨九这个人，永远让人摸不透。

方羽心盯着墨九，忍不住轻声问道，

“那……你不生气了？”

墨九神色淡淡，语气平静，“我没有生你的气。”

方羽心撇嘴，明显不信。

“那你昨晚那么凶？”她理直气壮地反驳，“书房门突然打开就把我按到墙上，吓死我了。”

墨九微微垂眸，沉默了一瞬，没有回应。

他昨晚的确不对劲。

可他没办法解释，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那个瞬间，为什么会失控，为什么会想把她困在自己的影子里，为什么会被她的嘴唇上的糖霜勾得……不知所措。

方羽心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又要冷脸，便笑着岔开话题，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语气带了点试探，“墨九，明天是秋灯会的最后一天，你和我一起去吗？”

墨九微微挑眉，似乎没料到她会再次邀请自己。

方羽心补充道，“我们可以去投壶，赢了有奖励。”

“只有我们俩？”墨九突然问。

方羽心本来还想叫上沈玉和沈瑛，但看了看墨九的神情，只能说，“就我们两个一起。”

原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冷漠拒绝，没想到他只是微微顿了顿，竟答应了。

“嗯，去。”

这一声答应，让方羽心心情莫名地好了许多。

因此，第二天出门前，她特意挑了一身淡粉色的长裙，衣摆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袖口微微收拢，衬得整个人清雅又娇俏。

她还在发间点缀了一朵小小的珠花，照着铜镜转了转，满意地收回视线。

她从房中出来，墨九已经在院中等着了。

他仍旧是那身墨色长袍，戴着易容，只是比往日多添了一分耐心，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她的衣裙，然后移开视线，“走吧。”

方羽心心里微微一动，快步跟上他，心情愉悦地踩着青石小道往街上走去。

他们真的一起玩了一整天。

方羽心第一次见到墨九如此顺着自己的步调行动，没有拒绝，也没有催促，竟然还陪着她在花灯摊前挑了一盏雕着栩栩如生飞鸟的宫灯，又在河边随手折了一只纸船，随她一起放进河流。

夜色微凉，河风徐徐，她侧过头看着身旁这个气质冷峻的男人，忽然觉得他这样的时候，竟比平日更有烟火气息。

“你以前……有参加过这样的节日吗？”她随口问道。

墨九微微侧眸，看了她一眼，片刻后，淡淡道，“没有。”

方羽心微怔，忍不住笑了，“那你今晚可赚大了，我可是个特别好的向导。”

墨九没接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夜色渐深，人群愈发密集，终于，两人来到了今日最热闹的投壶摊位。

方羽心抬头望了一眼布告，双眼微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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