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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总是想让我犯规，究竟是为何？”

萧执明叹了口气，抽出手捡起地上的衣裳，再一层一层帮我穿上。

我冷得发颤，又羞得无地自容。

一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忍不住直接说道。

“我及笄那年在寒山和你有过云雨之合，化蛇毒气入侵了我身子，古籍说只能和你再一次……”

我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萧执明打断。

“慎言！佛祖面前不得妄语，你不该如此荒唐，只为破我佛心。”

他眉心微蹙，周身的冷清气息让我心下一颤。

纵使我道出真相，他也不信我所言。

可如今的我，奢望的不是他的爱，仅仅是活着啊。

我深吸一口气，像乞丐一样乞讨。

“不是让你破你佛心，是求你渡我，你是怜悯众生的佛，就圆我这次愿好不好？”

萧执明垂眸看着我，犹如在看一个沉溺红尘的女子。

“佛有三不度，无缘者不度，无信者不度，无愿者不度。烬禾姑娘，佛门虽广，但难度无缘之人。”

无缘之人。

这四个字如同重锤，砸得我头晕眼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这一夜，萧执明搬了出去与我分房而睡。

那张轻飘飘的和离书还摆放在梳妆台上。

我拿了起来，默默地看到天明，看到眼眶发涩才将它收进抽屉。

四年来，萧执明用旧的木鱼，穿坏的袈裟，每一件他曾丢弃的物什，统统都被我小心翼翼收藏了起来。

我也从一个不知柴米油盐的闺阁小姐，变成了能精准揣摩他喜好的萧夫人。

可今日过后，就不是了。

用完早膳，萧执明便带着我进了皇宫请旨和离。

我们将一切文书递交给司礼监提督，不消半个时辰，文书便送进了圣上的政事殿。

“陛下政务繁忙，批阅的放妻书怕是要过几日才能重归我们手中。”

“趁着这几日，你多收拾些田产铺面，再离开吧。”

听着萧执明关切的话语，我一时不知自己是该感动还是伤感。。

自从司家落魄后，我把萧执明当成了此生依仗。

可……终究如昙花一现，只是黄粱一梦。

“我……”

我正要说话，身后忽地响起一道温柔女声。

“执明哥哥。”

我转身看去，一个身影瘦弱的华丽宫装女子款款走来，额间描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莲。

眼前人，是萧执明亲自去城门迎接，五年前嫁去南诏国的和亲公主郑颜婳。

郑颜婳看到我，柳眉微挑，随即对着萧执明温和一笑。

“执明哥哥，你们怎么来了皇宫？”

见到她，萧执明眸色一柔：“有些事要同烬禾姑娘一起处理。”

郑颜婳笑着走到他身边，亲昵地揽住他的胳膊。

“你和烬禾姐姐难得来一趟皇宫，要不要尝尝我做的斋饭，还是五年前你教我的呢。”

我看到她皓腕上的檀木佛珠，不自觉的晃神。

原来她和萧执明早就相识。

原来她就是那个能让萧执明脱下僧服、赠送佛珠的人。

看到萧执明和郑颜婳并肩往前走，我默默跟着他们到了瑶光殿，看着他们一同做斋饭。

一个是万众敬仰的沙门佛子，一个是被逼和亲的流离公主。

他们甚至连信仰，都是一样以天下苍生为重。

他们是如此般配……

我心头发涩，忽然明白了神并非不会动心，只是所爱之人不是我罢了。

素菜香味四溢，可我却尝出了一丝苦味。

刚放下筷子，就看到郑颜婳正在为萧执明擦着嘴角。

素来有洁癖的他，不近女色，并没有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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