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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3/5)

苦说为了今晚，他熬两月的夜赶活拍了三个广告片，人都快晕厥了。

不知是心软、酒精还是叛逆，交颈纠缠之间，浴袍滑落到地上，他的唇舌一路向下，直到深入你的身体。

你拥抱着他，他完成了你的初夜。

那之后，庄煦更好，隔三差五会有花和礼物送到你寝室，即使你大二开始忙于媒体和基金公司的实习，答应他见面次数锐减，微信上也从不少对你早安晚安，各种关心。

被关心和持续地提供情绪价值，是很愉快，但自从你发现，庄煦送给你的礼物是真假掺半开始，嫌恶与日俱增。

收到他为你剪辑的日常视频是快乐的，加一分，发现他送你的梵克雅宝五花手链是假的，扣五分；发现他和你语音电话彻夜不挂断，加一分，发现他买的赫莲娜是假的，扣一分；他为了你减肥能吃得营养，在工作室给你做健康餐，做卤牛肉做冰镇小龙虾哄你开心，加一分，知道他不止向身边同学借钱，还欠了几万网贷，扣十分。

一通加加减减下来，这段感情彻底成了无解题。

心像是放在油锅上煎，酸辣甜咸具备，每次你觉得他的分数已经扣光了，都会被庄煦蜘蛛网似的缠绵柔情重新牵绊住。

你开不了口分手，他也努力到极限，想让你开心。

但他能做到的，也只是让你不至于降低生活标准。

你知道，要往上走，不辜负妈妈，不辜负自己，到底是要舍弃他的。

大三那年，在基金公司遇见的男生约你去北海道滑雪，你下定决心要和庄煦了断。

分手，并不体面，甚至称得上惨烈。

庄煦听到你提分手，发疯似砸碎了两个水杯，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我都做成这样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哪里不够好。

你告诉我，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害怕地夺门而出，他冲出来想抓住你，被你大喊救命吸引来保安才得以脱身。

那天，你拉黑了他所有联系方式。

拉黑之前，你往他的支付宝上转五万元。

那是你唯一，也是最后一次给男人钱。

睡在邱耀家的那天，躺在将要和你订婚的男人身边，朦胧间你又梦到了庄煦。

白天工作，你也无精打采，你怀疑是自己月经期快来了，所以总想些不该想的事情。

于是决定，周末去上一节高温瑜伽课，来调理重塑自己的身心。

王府中环那家香港开的瑜伽馆，是你的最爱。

窗擦得极干净，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故宫。

你跟罗溪上过一次均价60的团课，进去就被地下室混杂着霉味和汗味的环境还有一望无际的占座矿水泉瓶子给震慑住，从此以后，你决定再不去没有阳光的地方健身。

课程结束，老师和所有人双手合十执意。

你准备拍一张今天的瑜伽照片，发到朋友圈去。

“你其实，可以镜头稍微抬高一点。

”你回头看去，一个女孩笑着对你说。

她看上去刚二十出头，浅蓝色Lululemon紧紧包裹着身体。

这种浅色，毫无修饰作用的leggings，只有这种紧致到没有一丝赘肉的身材才能穿得好看。

“啊，对，这样吗。

”你有些局促，将手机抬高了些，在心里腹诽怎么小孩都这么爱指导了。

你没了自拍的耐心，随意按了两下，拿起包准备往外走。

“小姐姐，其实我刚在旁边给你拍了张照。

还挺好看的，我airdrop给你吧。

”走到门口，那女孩突然上前拦住了你，你的拒绝在看到照片瞬间停住。

确实是一张拍得很好的照片，你正在做扭转式体式，下颌、肩膀和身体对抗，呈现出流畅的体态。

或许是光线太好，照片上的你连毛孔都没有，没有什么P图空间，“太谢谢了。

”你收下照片，女孩就摆摆手，转身离开，一次最正常不过的女孩间的善意传递。

你在电梯里用那张图编辑了朋友圈，配文：“保持内心平静，做自己的治愈者「花」”发送完毕，正准备走，抬头看见刚才在瑜伽馆给你拍照的女孩，正隔着一道玻璃冲你招手。

在确认她的确是向你示意，你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店里。

那女孩拎起手上两只包，冲你有些撒娇道：“亲爱的，帮我看看，这两只，哪个比较好呀！” 当我看到这个女人转给前男友五万，我觉得没什么，一是免得纠缠，二来就当嫖个鸭子 2亿比特币是多少 屋里是暗的，只有餐桌上的灯亮着，暖黄的光照着两只小猫，它们把头埋在罐头里，边吃边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罗溪的手无意识地小猫身上一下下摸着，盯着手机上淘宝客服的回复久久出神：“亲，送到您家的这个订单，是预定了接下来10年的猫粮罐头配送。

感谢您对本品牌的支持，我们会践行承诺，完成配送哦。

请您对我的服务作出评价……” 是蔺屹下的订单没错。

下单时间，在她前往巴厘岛之前，就好像，她知道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

她知道自己会死在那里。

小猫松茸先一步吃完罐头，心满意足地在桌上摊开四肢，向罗溪露出柔软毛绒的肚皮。

这是小猫对人类爱的回报，但是它知道，那个送走它的人类也一直一直爱着它吗。

“mia！mia！”另一只小猫波比，站在松茸身后，叫了几声，像是争宠。

这两只小猫都是捡来的流浪猫，波比还是她妈妈捡回的。

当初，她妈苏蕊来北京看她，进屋看到松茸还有些嫌弃，“怎么还养起猫了，自己都养得乱七八糟。

这猫脏不脏，掉毛吧？哎看看你这个屋子脏得”，结果当天晚上就搂着松茸叫宝宝乖乖。

一周后，苏蕊从小区里捡回了波比，“怪可怜的，一只也是养，两只也是喂。

一块养了吧。

”于是就养到了现在，苏蕊和她视频电话，也不忘记要看两只小猫。

她的父母，尤其苏蕊，总是这样，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永远在担心和质疑，但也从不会实质性地阻拦或者逼迫她做什么。

养猫、工作、恋爱、辞职，追求什么人生旷野和自由，他们不理解也不支持，到最后就是一句话“实在不行，你回家，爸妈给你在家找个工作。

”作为女儿的她，会因为对苏蕊发脾气愧疚，但每次冲突爆发，她还是会在苏蕊面前展露和坚持自己真正的想法。

那是她妈呀，不管她多不听话，最后都会妥协、容忍她的妈妈。

罗溪突然想到之前刷到过一个帖子，大概内容是问“妈妈如果我变成蟑螂了，你会怎么办”，有很多含情脉脉的回答，“那我就变成大蟑螂”，“那就在你出现的地方撒点米粒，盖个个漂亮小房子把你养起来”，互联网哭成一团时候，有网友用淬了毒的小嘴评论：“变成蟑螂变成面包狗有什么大不了，有本事告诉你妈你是同性恋了你不打算结婚生小孩呢。

”她当作笑话和蔺屹分享，蔺屹先是双手捂着胸口，一脸感动。

她永远都会给人提供情绪反应，所有聊天都不会让话落到地上。

但在听到最后那句刻薄之语，蔺屹的眼神飘了，几不可闻地说：“那些话怎么能说呢，想都一点不要想。

爱也是算利息的。

那么多的爱，总是要还的啊。

”变成债务的感情，还是爱吗？仿佛连体婴一般，永远在说“我们是最好朋友”的母女，真的会在吵过一次架以后，就断开彼此的牵绊吗？在她辞职之前，是发生了什么，彻底扭转了她们之间的关系？问题海浪似地涌现，罗溪看着越列越杂乱的思维导图，陷入思考。

拼凑蔺屹在过去几年里的人生，仿佛是个无法完成的拼图游戏，她站在故事的边缘，从人们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一点似是而非的真相。

罗溪长长吐出一口气，点开邱耀发来的资料。

其实，围绕蔺屹的所有谜题，最重要的碎片，还是巴厘岛命案里另一个死者，FrankChen，陈篆。

印尼警方给出的调查结果，是他谋杀女友之后进行自杀，属于激情杀人。

网上流传过各种关于他身份的传说，可信度最高的一版是，他是湖南人，单亲家庭，学历不高，没有上过班，靠炒币发财，一夜暴富。

有些自称是他朋友的人，传说他手上有超过2亿比特币，也有传说他作为操盘手，私吞了东南亚某个诈骗组织35亿比特币，更夸张传说是他是某个东南亚诈骗集团大佬私生子，18岁才认祖归宗，为补偿他从小缺失的父爱，所以给了几千万任由他去挥霍。

这些消息几乎没有真实性，只是一层层的以讹传讹。

迷信这些传言的看客，不需要了解加密货币市场上除了比特币BTC，还有以太坊ETH、币安币BNB和许多代币，也不需要清楚区块链、去中心化金融系统这些概念到底是指什么，他们只要看到“美国最新金融科技”，“特斯拉老板都在买”，“买了就能赚几百倍几千倍”，就已经颅内高潮，感觉掌握一夜翻身的财富密码。

但撕掉所有夸张修辞，谣言都指向一个共识：死者陈篆持有巨量财富，且这些财富并不是依靠传统商业手段积累，而是通过一些灰色，抑或非法行为获得。

邱耀给的资料，并不比网上丰富多少，毕竟他当初的调查，也只是为了千方百计找到前女友现任比自己差的证据。

在发现，陈篆是个小地方来的，除了有点钱，其他处处比不上自己后，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得到满足，就丢开手不再计较了。

不过罗溪还是感谢他至少找人跟拍到了陈篆的正脸。

之前互联网上流传的照片，或者打码或者极其模糊，但邱耀给的资料里，第一次让罗溪看到了这个男人的样子。

是同一个人，没有错。

长而窄的一张脸，算得上端正帅气，但眼睛细长，有些鼠像。

他和蔺屹站在一起，十分相称，体面整洁的Ne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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