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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被人抢走傍身的武器。
张明生和我不同。
打红杖掉落的一瞬间我就知道,他胜券在握了。
这群人老了,张耀年也老了,而张明生正值青壮年,只要他想,他就能利用这如护体光辉一般的年轻,与这群垂垂老矣的东西缠斗不休。
但他不会随随便便就让这场游戏结束的。
下一秒,张明生便开口对我说:“太太,我母亲曾经在这里被家法处置,她流了很多血。
” 我沉默无言。
“我父亲被打断了右腿,开车对他而言成了一件好难的事。
” “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死在哪个角落,”张明生站了起来,他转身,眼神丝毫没有分给旁人,只直直地看着我,眼眸如夜里的潭水,幽深而暗流汹涌,而后他伸手抚过我的头发,继续道:“或许是东南角,或许是西南角。
他们曾经想逃,却没有逃掉,或者说,只逃掉了一个,剩下的那个,就提前去阴曹地府了。
” 张明生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所有人听见。
我知道,他并不是说给我听的。
余光中,张耀年的双腿已经抖如筛糠。
他老了,时间公平对待每一个人。
原来张明生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太懂得如何从精神上摧垮一个人 张家这些年如同匍匐在草丛的蟒蛇,只要他走错了路,就势必会跳出来咬他一口。
如今蛇迟钝了,他就要故意走出让蛇意料之外的步子。
他叉碎盘子的那一瞬间,假如红杖没有掉落,或许局势还有翻转的机会。
而现在,张明生已经彻底摆开了姿态。
他娶了自己要娶的人,搬离老宅有了自己的家,手下亲信也全都是新鲜血液。
他比他的父母思虑得更周全,也更疯癫。
张明生拾起我的手,拉着我,让我在张耀年震惊的眼神中站了起来,缓缓地向门口走去。
我身体虚弱,腿受过伤,再加上阴雨天气,实际上走起来有些吃力。
张明生耐心地放慢了步子等我。
他的父母没有跨出的扇门,我和张明生即将跨过去。
他是真心想将张耀年气吐血。
我们很少回老宅,每次用的原因都是:怀青腿脚不便,身体不好,不适合来回跑。
这下可好,我虽然还是没办法跑,但走路还是可以的。
我边走边腹诽:我就说我在张家形同加班,一口牛排没吃上,现在还要做串场演员,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演八点档。
张明生牵着我的手,阿山推着轮椅跟跟在身后。
路过张耀年时,我见到他皱坠的脸皮里一对恶毒的眼睛,像将死的毒蛇,正努力把剧毒聚集在牙尖上。
可惜,他真的老了,他开始迷信,没成想,那道士那么快就死了。
不过说来也是,秦始皇都做不到长生不老,他这种老头何德何能。
他的嘴角抽动了几下,随即开始剧烈的咳嗽,似乎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咳嗽出来,如此颤抖着,来不及吩咐任何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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