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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不禁掠过一丝寒意:怎么,梁老师,你也希望我有事吗?梁璐忙摆手:哦,不,不是…… 吴慧芬不想再听梁璐解释什么了,叹息似的说:梁老师,如你所言,我和老高都是无间道夫妻了,还不彼此提防着?老高的底牌能让我看到?他那些秘密能让我知道?我真要有事,学校还能批准我到美国探亲吗?梁璐又是一个意外:怎么,吴老师,您要出国了?您不是最不想待在国外的吗?吴慧芬凄然一声叹道:自我流放罢了!梁璐明白了:吴老师,您不想回来了?吴慧芬点点头:我一个搞明史的历史学教授,到国外有何意义?可不走,还有脸待下去吗?还能走上我心爱的讲台吗?我和老高这么演戏,有个原因就是不想离开讲台啊!讲台是我的最爱,每次上大课,看着阶梯教室座无虚席,看着那莘莘学子的一双双亮眼睛,我的幸福和满足是无法形容的……唉,不说了! 梁璐却追着问:吴老师,这一去不回,您就不等着高老师的事有个结果吗?吴慧芬怔了一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茶叶放多了,茶太浓了,有点苦。
放下茶杯,吴慧芬才淡然说:梁老师,你这话问得奇怪,老高的结果关我啥事?他不是有老婆吗?我们的戏谢幕了…… 一切恍如隔世,她就这样一步步走到今天,走到了虚假人生的末路,走到了京州国际机场。
机场的咖啡实在糟糕,除了沁人肺腑的苦涩,再无别的韵味。
她结完账,拖着随身小行李箱前行,准备去安检。
一个中年男子莫名其妙地朝她笑笑,惹得她一阵紧张——认识他吗?不认识。
那他干吗笑?什么意思?不知道!毕竟尚未出境,毕竟是在一个敏感时期,她不能不保持警惕。
吴慧芬加快脚步,走向安检口。
排队时竟着急起来,快点,快点!仿佛进了安检口才能有安全保障。
偏偏这时看见了侯亮平!这位昔日的学生今日的反贪局局长,微笑着向她走来。
吴慧芬双腿一软就想往地上蹲,胃里翻腾恶心难忍。
她费了很大劲儿控制住情绪,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你好,亮平,要我跟你走吗?侯亮平怔了一下,忙解释:吴老师您误会了,我是来送行的!去家里看您,门锁着,问了学校才知道您探亲的事。
侯亮平说着,拉着她的小行李箱离开了队伍。
她观察了一下,学生的身边没有其他人,不像要抓人的样子。
学生的态度也是亲切温暖的,嘴角泛出往日调皮的笑意。
吴慧芬心里不禁一热,随学生一起走出了人群。
在稍显空闲的休息区坐下,师生俩交谈起来。
开始是学生说,托吴老师问秀秀好,这位在生物学领域做出优秀成绩的小妹妹,实在让当年的猴哥佩服!在侯亮平温暖亲切的絮叨中,不知怎的,吴慧芬心中的冰块渐渐融化,她有些恨自己,这些年来,那么多的丑恶都打不垮她,心越来越坚硬,却益发经不住一些真诚的小细节,或是只言片语的温暖,老了吗?咋不知不觉地也和学生说起了埋在心里很多年的话?她告诉侯亮平,不知道怎样对秀秀说她父亲的事,特别是高育良与她离婚,再娶高小凤这一节。
侯亮平安慰说,秀秀那么优秀,肯定能理解世间的种种复杂缘由。
吴慧芬眼睛湿润了,居然有些像怨妇似的向自己的学生发泄出了压抑在心中多年的愤闷:亮平,作为女人,我这辈子真的尽力了,我没有因为事业忽视家庭,还培养了一个优秀的女儿,可这一切却没让我换来一个白头到老的婚姻,我究竟做错了啥? 学生没正面回答,只道:吴老师,高小凤的事,您本来可以早些找组织反映的!她摇摇头说:反映有用吗?没有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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