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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4/5)

事情,免得生出旁的意外。

  “我住在矿区附近,父亲赌博欠债将我卖…卖给虞珂――”  宋闻不知道,他在复述过往的时候,明明双手被屈辱拷在衣架上,腰一直处于直立状态 就如同诗句:“达士BBZL如弦直,不可屈曲。

”  这个姿势意味着:像宋闻这种人,不会轻易服从于权威。

  如果让他违背本心做出牺牲,那一定是因为虞珂她――  申贺颂抬手揉揉鼻梁骨,后知后觉感到无奈。

  今天的他,思绪特别扰乱,特别是知道自己没去宴会,而虞珂又在宴会上出事的事情后,仿佛什么事情都会往她身上想。

  这大概就是抱歉,负疚的心情?  不知道,他申贺颂从来没有过这种感情,以后也不想有  还是离便宜妹妹远一点为好。

  所以听完受害者的控诉,申贺颂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毅然关上柜门。

  脚步逐渐远去。

  黑暗重新吞噬衣柜,覆盖在沉默无语的宋闻身上。

  宋闻半天没反应过来――等等,就这?  正常哥哥目睹妹妹的犯罪现场,要么是将功补过,就是帮着补刀,怎么这个申贺颂做法如此特别,竟然像是没看到一样扬长而去…  换个角度想,如此“熟视无睹”,是不是因为,他并非虞珂的第一个囚禁的对象?  属于沉默的晦暗再次覆盖四周,连同思绪和少男心一齐。

  忽然,宋闻像是被惹怒到一样,对着阴影处骂道:“该死!”  他用铐着手铐的手,狠狠撞击铁衣架,发出砰砰的响声,以此发泄内心莫名升起的恼怒。

  ** 同一时间,圣玛丽亚医院里。

  此时是早上靠近中午的时间,林霄亦的家人大多已经离开,就连疼爱孙子的林家奶奶,也说要回家准备营养煲汤,下午再过来。

  病房再次恢复两人世界。

  林霄亦躺在病床上,头已经不疼了,却因为记忆空白而感到迷糊。

  医生说他是脑震荡,与海马回受损有关。

  像这种暂时的逆行性遗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恢复记忆――这个结论给足林霄亦和他家人极大的信心,不是永久损伤就好。

  不是永久失去记忆,就能降低林霄亦对虞珂的抱歉。

  因为失忆,他对虞珂全无印象,更别说足以求婚的爱意了。

  每次虞珂下意识对他好,林霄亦都觉得很违和,很不习惯,甚至产生浓浓的怀疑。

  就像现在,林家人一走,虞珂立刻从隔壁床下来,躺进他的身边,与他紧紧挨在一起。

  冰冷冷却很白皙细腻的皮肤,从他病号服裸露的皮肤上掠过,像一条蛇游走。

  吓得林霄亦头皮发麻,下意识回避,被子里空出一大截“三八线”。

  虞珂没有再试图拉近距离,只是身躯明显怔住,然后默默翻身下来,像林家亲戚那样坐在椅子上。

  她远远看着床上的,怒力挤出勉强但快活的笑容。

  林霄亦最看不得这样的笑容了。

  再搭配虞珂编造的恋爱故事食用,更让他心疼这位无辜的女孩。

  “你要不,再躺进来?”林霄亦右手无措地按住卷翘的头发,“抱歉,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  虞珂没回复,只是笑着摇摇头,虽然这个笑容是硬挤出来的,看着BBZL就让人可怜可惜的。

  她拿过苹果,就像普通女朋友那样给林霄亦削皮。

  灵巧的手控制着刀,手上苹果皮一圈一圈没有断开。

  觉得尴尬的林霄亦硬夸一句:“苹果皮不断,你的愿望就会成真哦!”  夸完后他就后悔了,这特么讲的是什么狗屎话。

  而虞珂,则是在嘲笑对方的懊恼。

  她同系统吐槽说:“我的愿望,就是林霄亦晚点回复记忆,再让我多玩一会儿。

”  虞珂不许林霄亦病好,也不许林霄亦病坏。

  因为一直骗着他没意思,看他知道真相后气急败坏才是最有意思的。

  所以当下首要工作是,让林霄亦相信她们是情侣,并且深信不疑――要达到这一层效果,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真话假话混着说。

  于是林霄亦话音刚落,虞珂立刻瞪大眼睛回望过来,惊奇地说:“你以前也说过这种话。

”  她欣喜地将苹果放下,说:“大概一年前吧,你在制片厂拍摄动作特效片,需要吊威亚,那时候因为场工的疏忽,你从三十米的高空掉下来,摔断了腿。

”  “粉丝都围在医院外不走,我故意耍性子不给私人医生看病,故意转到和你同一个医院,然后我们瞒着经纪人偷摸摸见面。

”  “那时候我给你削苹果吃,你也说出这句话,一模一样。

”  …虞珂兴奋地复述。

  可能是因为男友恢复记忆了,她的眼睛似乎缀了点泪花,显得剔透发亮,满满的期待感。

  这样的神情和语气,让林霄亦感到格外的内疚,“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  “没,没关系。

”  虞珂迅速低头,继续认真削苹果。

  从林霄亦的视角上,看不清虞珂的表情,只能听见她偶尔发出两声急促的气音,看到她用右手胡乱涂抹两下脸颊。

  种种表现,不难猜想她又难过了。

  虞珂低着头,认真削苹果,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不是难过,而是她快要笑死在现场了。

  ――林霄亦片场受伤是真的,他和虞珂在同一间医院也是真的,却唯独没有虞珂为他转院,还给他削苹果的事情。

  她现在都不敢男主忏愧不安的眼神了,怕当场笑出声来。

  得想个办法,自然地离开病房才行,不然她迟早憋死在这里。

  正当虞珂想要怎么逃离现场的时候,林霄亦默默递来了由头。

  他用一种纠结、难以开口的语气,小心翼翼地询问:“我觉得现在有点怪,介意我问你几个问题吗?”  “我感觉我和家人关系很好,为什么他们好像都不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还有我翻了一下手机,也没找到和你的聊天记录…”  其实疑点还有很多很多,譬如林霄亦的身体潜意识,例如他对虞珂时心如止水的感觉,但这些都能用“失忆”作为解释,唯独周边生活全无恋人所在的痕迹,让他感到诧异无比。

  虽然失忆了,但林霄亦觉得,他应该不是故意装单身的渣男才是。

  艰难地BBZL问完这些问题后,林霄亦才敢抬起头。

  却没想到,看见的,竟然是虞珂双眼含泪的怒容,她倏地站起身来,纤小的脑袋上镶着边的头发呈漆黑的波浪,在半空中缓缓荡开。

  她怒气冲冲又悲伤地说:“这种事,你问问你自己吧。

”  虞珂硬是提起嘴角,丢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转身朝病房外快步走去,无声离开。

  头也不回的背影透露出坚决。

  只在关门时,她才将正面转过来,娇美面孔微微抬起与呆坐在床上的林霄亦对视。

  虞珂用近乎自言自语的音量,低声嗫嚅道:“我身体不好,家庭情况复杂,你需要粉丝,事业又正当红…你现在问我为什么?”  林霄亦可以清楚看到,虞珂望着他,却好像在透过他,看着某一个不存在又遥远的人。

  她的唇瓣和鼻尖是那么敏感,就像被破碎的薄皮包裹着,透过皮膜就能看到血和肉的颜色…没有血色,只有淡淡的泪水在流淌。

  紧接着,病房门彻底关上,只留林霄亦一人独自待在病房里。

  “该死!”  脑袋忽然的神经痛,让林霄亦痛苦地蜷缩在床上,而后凝视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通过虞珂的反应,哪怕失忆后再迟钝,他也隐隐意识到:这些反问,比起想要证实什么,更像是质疑对方…“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林霄亦有些懊恼。

  虞珂离去的背影,在他脑海里挥散不掉。

  作为天赋型演员,林霄亦骨子里就是感性又擅长共情的人――他试图代入虞珂的角色,想象自己有一个差点求婚成功的女朋友,某天忽然失去记忆,对方还质疑自己的存在…  Damn,这也太糟心了吧!  烦得晕头转向的林霄亦,习惯性想要挠头,手摸到绷带才猛然停下。

  他似乎有所察觉地望向手掌,感叹身体的潜意识,脑海中却不适时地闪过医生的建议:“记忆丧失只是暂时性行为,多接触过往事物能加快记忆回溯。

”  多接触过往事物…林霄亦侧身拿到手机,打开搜索引擎查看[林霄亦]…  敲击键盘的手指停顿片刻,又默默加上[林霄亦片场受伤医院]的词条。

  两秒钟后,铺天盖地的新闻占据整个手机屏幕,足以宣告林霄亦失忆前的名气和流量。

  至于本人,则像在看陌生人一样,忍着头晕眼花的后遗症,耐心阅读每一条内容。

  正如虞珂所说,半年前他因为场工失误,从威亚掉落下来,摔断腿后入住嘉诺撒医院…  林霄亦从词条点进粉丝站的出院饭拍微博,打开第一张照片――那时候的他坐着轮椅,对镜头招手,脸上露出营业性十足的笑容。

  草草浏览一遍,似乎没什么内容。

  林霄亦刚准备关掉照片时,余光突然瞄到一道熟悉、娇小的身影,吓得他眼瞳瞬间放大,手指圈住这块,放大,再放大。

  直到马赛克十足的飘渺身影填充整个屏幕,他才终于接BBZL受现实。

  是虞珂。

  她就站在饭拍画面框的最边上,远远地眺望此处。

  … 这下,似乎没什么好辩驳的地方了?  林霄亦已经开始相信虞珂的话,只可惜人已经被气走,只能日后在弥补了…  病房外。

  虞珂安静地离开三楼,独自来到空无一人的女厕所里,关好门,然后哈哈笑得眼泛泪花。

  她用纤细的手指轻抹眼角的泪珠,气喘吁吁地说:“太好笑了。

”  “怎么会有那么蠢的男主…我差点憋死在里面。

”  可不是嘛…系统看着这张憋到发红的娇嫩脸颊,内心对虞珂计划感叹连连。

  ――靠背原书剧情来欺骗男主,等他恢复记忆后,再轻飘飘一句“我开玩笑而已”…  这换做哪个男主不崩溃啊!  恐怕等林霄亦恢复记忆,只恨不得再跳一次湖,忘掉这些和虞珂恩恩爱爱的回忆。

  简单的大笑五分钟后,虞珂才总算恢复平静。

  她掐指一算,今天林霄亦的KPI算是刷够了,放他独自一人好好想想,或许会有奇效,没必要一直缠在他身边,憋笑是会憋死人的。

  于是虞珂掏出手机,毅然点开申贺颂的电话,眉眼弯弯地刷起下一个男主:“哥哥!”  “我不想呆在医院里,你可以来接我吗?” 19.修罗场的十九天二更,请支持正版~……  本以为申贺颂不会答应,却没想到,他听完虞珂的诉求后,竟然只说了一句“好。

”  话筒对面,还有视频会议残存的声音。

  虞珂听语气,似乎是继兄身边心地善良的助理,这人不仅照顾申总的日常生活,还掌管着虞家对外的社会形象。

  应该就是这位助理,和申贺颂说了什么,才让他决定亲自来医院,接妹妹回家。

  不然虞家小姐生病,大少爷置若罔闻该干什么干什么,让公众怎么想?  自以为堪颇真相的虞珂耸耸肩,没把这一出怪异表现放在心上。

  大约30分钟后,加长版的漆黑豪华车开到医院门口。

  虞珂见是熟悉的666车牌,立刻飞奔上去,还没等人完全出来,就扑倒在对方身上。

  “哥哥!”她尾音上翘,清亮的音色糅杂着愉悦:“你来得好快啊!”  她压在申贺颂身上,双手缠绕在对方脖颈上,卷曲的头发垂下来,像扑面而来的网一样,四面八方缠住对方。

还有几根跑到申贺颂的眼睛,搭在他纤长的眼睫毛上。

  车门没关牢,传来急救车飞快驶过来的警笛声,一声一声仿佛要刺透申贺颂内心的宁静。

  心跳似乎在迎合逐渐靠近的警笛声节奏,变得更快、更强。

  生涩的心跳。

  商战文男主从没有过的生理反应。

  虞珂抱着申贺颂,忽然感受到一股强有力的心跳,隔着皮肤传导到自己胸口,不禁愣住。

  她同系统吐槽:“我是得多臭,才能让他恶心到心脏砰砰乱跳,整个人僵持在原地?”  系统回复:[宿主你在地上滚一圈,没洗澡就去医院,满身BBZL臭烘烘的药水味…]  [如果申贺颂不是洁癖,是脏东西过敏的话,他现在已经病发进医院了。

]  “啧!”  被系统说是脏东西,虞珂怪不开心的。

  而她报复的动作,就是将哥哥抱得更紧一些。

  下一秒,申贺颂忽然动起来了,可能是车内空间施展不开,他没有贸然推开身上的女孩,而是大手抚在虞珂的肩胛骨上,厚重地拍两下。

  “起来。

”  见面就是毫不客气的两个字,语气平淡到毫无起伏。

  真不愧是商战文男主啊,偶像包袱就是重。

  ――如果有人这么脏兮兮地冲过来抱住虞珂,她肯定一脚给人踹下去,然后害怕虱子传染,把身上衣服烧掉。

  哪还能那么淡定地赶人?  见好就收的虞珂,利落从人身上爬起来,乖巧地坐到隔壁去。

  人都坐好后,车子立刻重新发动起来。

  车门车窗牢牢紧闭,阻拦外头所有乱哄哄的声音。

  一时间,后车厢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还有汽车引擎发动的丝滑气浪,安静得有些尴尬。

  虞珂安静,是因为她在想,怎么争取车内独处空间恶心申贺颂。

  结果还没等她理出一个大概,隔壁申贺颂竟然先她一步开口。

  “伤到哪了?”  闻言,虞珂呼啦一下,没有犹豫地扯开袖子,露出白皙皮肤上的擦伤:“诺!”  虞珂久病在家,皮肤极白,就像是从出生起,就没走出过房门的那种白,她身娇体弱,稍微磕碰一下,就会在身体留痕迹。

  同理,任何在旁人身上的轻伤,例如仅仅是破皮的擦伤,隐藏在表皮之下的淤青,放到她身上就会显得格外严重。

  于是申贺颂低头,看到的就是如瓷般白净的皮肤,横七竖八布满伤痕,怪可怜的。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应一句:“嗯。

”  …又不是在评价方案,嗯是个什么鬼?  伤口见风后有些刺痛发痒,虞珂边吐槽,边伸手打算扣两下,却被申贺颂猛地抓住手。

  速度之快,连她都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申贺颂什么都没说,只是控制欲十足地将虞珂袖子撸下来,彻底遮住狼藉伤痕。

  随后,他便将头转到车窗一边,凝视窗外极速掠过的风景。

  虞珂低头看看袖子,抬头看看不远处的后脑勺,内心疑惑快要凝聚成实体。

  转念一想,又豁然开朗――申贺颂的人设是完美综合征、工作狂、洁癖重症、强迫症…估计他是看到乱糟糟的伤痕分布在皮肤上,感到不舒服了吧?  强迫症,就是看不得一些珠之有?h,玉之有瑕的东西。

  自认为对男主人设了如指掌的虞珂,只纠结了一会会,便将疑惑抛掷脑后。

  她跟着车辆前行拐弯的节奏,时不时碰一下申贺颂,再碰一下,想尽办法刷存在感。

  而申贺颂,则是全程凝视窗外。

  他似乎感知不到隔壁人的触碰,又或者是自持高傲,故意不搭理人。

  然而这样的反应,放在虞珂和系统眼中,明晃晃就BBZL是男主厌烦反派的表现。

  受到鼓励的虞珂变本加厉,后来干脆把头靠在申贺颂肩膀上。

  靠着靠着,晃着晃着,困意慢慢席卷上来。

  虞珂是拟人化的人工智能,每天都需要保证一定的睡眠时长,才能维持机能正常运行。

  但昨天先是宾客溺水发生意外,又是费老劲地推林霄亦下水,都没能好好休息几个小时。

  沉甸甸的脑袋被托住后,车身摇摇晃晃的颤动就变成摇篮,哄得虞珂缓缓闭上双眼。

  她不知道,在她完全安静下来后,申贺颂终于肯将视线挪回车内,眼神复杂地凝视女孩姣好的面容,他手指微微屈曲,最后什么都没有做,没有说。

  汽车一路向南,缓缓开上富人山道,驶进虞家。

  ** 虞珂在女佣的呼唤下,缓缓睁开眼睛。

  她抬眸,反应迟钝地朝右手边看去,发现属于申贺颂的位置,已然空无一人。

  而她本人,就像一株失去依托的喇叭花那样,睡得歪歪扭扭。

  女佣发现虞珂的眼神,贴心解释道:“大少爷已经先走了。

”  “大少爷说让你多睡一会,可是我担心在这里睡久了,嘴巴会歪掉的…”  哼,好一个男主,居然想要反派嘴巴歪掉!  虞珂简直要被申贺颂给气笑了。

  虽然这样的对待,是冷漠无爱的商战文男主会做出来的事情,但虞珂是越想越不舒服。

  她不舒服,又不能朝继兄发火,只能发泄到小可怜宋闻身上。

  “走,回房去。

”虞珂慢悠悠从车上爬下来,“我先去换衣服,你把宋闻叫来。

”  “是。

”  一人一女佣朝副楼大门方向,风风火火走去。

  期间路过小厨房,虞珂闻到蛋糕的香味,好奇问道:“有人在做蛋糕吗?”  女佣侧目,压低音量道:“是小可,她听说大少爷喜欢吃蛋糕,打算亲手做一个送过去。

”  虞珂回忆小可这个人,猛然想起回港城的第一个晚上,就有那么一个面娇体柔的女佣,硬要给申贺颂塞保暖毛毯…没想到她被拒绝后,不仅没放弃,还费老大劲地做蛋糕。

  何必呢,男人又不是只有一个,啧啧。

  最重要的是,虞珂回忆原剧情,发现申贺颂根本不喜欢蛋糕,他就喜欢酒…  系统忽然出声:[有什么比拿着对方讨厌的东西讨好对方,更让人感到恶心呢?]  一人一统的交谈,活灵活现演绎了什么叫[恶仆献恶计]。

  闻言,虞珂眼睑微微下垂,长睫毛扑闪扑闪挡住瞳孔所有情绪。

  她轻轻拉过女佣,装作憧憬的语气说道:“我也想送一个蛋糕过去,和哥哥打好关系。

”  “大少爷对你….唉,小小姐你真的太有心了。

”  彼时的女佣,因为少爷将小姐丢在车上的事情愤愤不平,再一听当事人虞珂毫不在意,甚至要亲手制作诚意蛋糕,拉近两人关系,顿时心疼得不行。

  却不知道,看似备受怜惜的小小姐虞珂,随手就在外卖APP上,下单一BBZL个销冠蛋糕。

  有多随便?图片都懒得等加载的那种。

  反正等蛋糕送到,包装拆掉,就是她亲手制作的,有问题吗?  等一切安排妥当,虞珂转身,独自回房。

  刚打开衣柜,她就发现衣柜某个阴影处的异样。

  虞珂勾起唇角酒窝深陷,表情恶劣又可爱。

  她甩掉毛毛拖鞋,光脚走进衣柜里,紧挨宋闻席地而坐,语气轻佻。

  “哎哟,怎么悄悄一个人躲在这里?”  “还给自己锁上了?”  虞珂边问,边用右手恶劣地晃动手铐,使其发出“噌噌――”的回响。

  冰凉生硬的铁片滑过宋闻脆弱的手腕,瞬时在青白色的皮肤留下浮肿的红,都破皮了,疼得宋闻眉头紧皱不放,音调嘶哑无力,连抽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偏偏这个铁铐子,还是他自己铐自己,连对外发泄烦闷的理由都没有。

  本想自己悄悄解开手铐,也不知道老女佣哪买的手铐,质量居然那么好――以这种姿态面对虞珂,现在的宋闻比起烦闷,更多是羞耻。

  “可以帮我开锁吗?”  问的那叫一个语气谨慎,用词小心。

  能让男主如此吃瘪,虞珂顿时神清气爽,反手将柜门完全关牢。

  ** 忙得晕头转向的助理,好不容易抓住空隙,询问申贺颂去接虞珂了吗?  “嗯。

”申贺颂正翻阅着财报,脸也不抬地说:“她睡着了,我就先回来了。

”  “睡着,睡在哪里?”  助理隐隐有些不安,拉开窗户眺望副楼门前的大黑车,心里诧异怎么还不停到车库去,司机也太不负责了。

  助理刚准备打电话,结果下一秒,申贺颂就用诡异的脑回路,成功回溯他的三观。

  申贺颂说:“虞珂睡在车里了。

”  “我怕吵醒她,让司机停在副楼后先下班,放她一个人好好睡一会。

”  “…”  助理心里一个咯噔,再看向申贺颂时,眼神带着无数怜悯――这得多没与人相处的常识,才会做出,车停在楼下却不让人上楼睡觉的事情?  可能是眼神太明显了,就连申贺颂也察觉到异样。

  申贺颂放下财报,蹙紧眉头说:“怎么了?”  “呃…解释起来挺复杂。

”助理纠结怎么遣词造句:“不如老板试听一节家庭和谐的网课?我感觉你缺乏这一方面的知识。

”  得亏助理有生存欲,还记得把“常识”换成“知识”。

  不过提出这个建议后,他也没指望申贺颂、大名鼎鼎的申总会参考建议,乖乖去上网课。

  毕竟申总向来是无意亲情,眼里只有股价和合同的主。

  胡思乱想之际,申贺颂竟出乎意料地开口了。

  他说:“网课链接发我,你先下班吧。

” 20.修罗场的二十天可以帮我开锁吗?……  “可以帮我开锁吗?”  宋闻侧头望向虞珂,视线在她弯弯眉眼上飞速掠过,随即立刻移开。

  他自愿走进衣柜,就是为了和虞珂划清界限,自然不会允许自己再次产生其他的感情。

  少听BBZL少看少想,这是他决定日后面对虞珂的方式。

  本以为按照虞珂过往残忍的性子,不会那么轻易放人,宋闻也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

  结果话音刚落,手腕处传来咔嚓咔嚓两声轻响。

  手铐被解下来了。

  宋闻整个人顺势滑倒在地上,疲惫不堪。

  他在凌晨时分从山庄跑回来,又在早上虞珂入院的时候锁住自己,等终于从衣柜出来时,窗外天色只剩下两三丝白光,明暗交织宛如柜中世界。

  宋闻轻轻活动血液不通的肢干,不敢太大动作幅度,生怕碰到隔壁紧挨着的女孩。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小看虞珂了。

  ――绝对不能要求一个反派有良心,即使这个反派漂亮得不像话。

  只见虞珂忽然转过头,一双透彻的眼瞳直率地望过来。

  她用一种旁观者的语气阐述事实:“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跑进衣柜里来,自己把自己锁上…”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这样阴阳怪气讲出来,似乎宋闻在做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一样。

  而且虞珂还不爱好好说话。

  讲着讲着,她的上半身忽然就倚靠过来,软绵地搁置在宋闻的臂弯上。

  吓得他条件反射朝另一边躲,身体直直撞到衣柜墙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这下没得躲了,宋闻被迫用手臂托住虞珂的上半身,沉甸甸软绵绵的。

  这是一个黑暗的密闭空间,只有一对男女,一个防御一个进攻,被硬生生堵在角落里,衣服布料紧贴,暧昧气息加倍。

  垂眸就能看到叠在一起的衣服下摆,宋闻头皮都硬了。

  特别在他发现,衣柜里全是自己厚重的呼吸声后,瞬间慌了神。

  连虞小姐都不叫了:“虞珂,你…”  要说什么,怎么求饶?不知道,因为虞珂只是靠着,什么都没做。

  一切都是他的想象罢了。

  虞珂不知道隔壁人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手指轻巧地一点一点,点在宋闻的手腕上。

  冰凉触感在红肿火辣的伤口上一晃而过,舒服,却让人感觉不够多。

  她说:“我横看竖看怎么看,都觉得…”  “你爱上我了。

”  一锤定音,虞珂猛地抓住宋闻的手腕,不客气地上下滑动两下。

  刺痛的伤口被属于女孩的冰冷包裹,刺骨的温度顺着血管,在体内一路横冲直撞。

  也不知道是疼,还是慌,宋闻忽地甩开女孩的手。

  她的手只是搭着,没有任何力道,轻飘飘的,一甩就撞在铁架子上。

  “砰――”的撞击声和金属嗡嗡回音一同响起来。

  这一声,令宋闻乱飞的神智彻底回笼。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虞珂身侧低垂的右手,内心无比懊恼刚刚的冲动――明知道对方说话没一句是正经的,居然还会上当。

  宋闻定下心神,语气坚定回复:“请不要开玩笑,我不会爱上你的。

等我挣到钱还清债,就会立刻搬离这座城市。

”  “噢。

”  虞珂对于这个拒绝一点都不意外,反正只BBZL是从爱情宝典抄的情话,男主会答应才有鬼呢。

  她倏地站起身来,将柜门推开,室内光线洒入。

  再说话时,又恢复平常趾高气昂的态度:“过来,帮我换衣服。

”  “我帮你换衣服?”宋闻一脸不可置信。

  虞珂面色不耐地举起手臂,露出手腕撞击铁架后的伤痕。

伤痕像沟壑一样深深印在皮肤上,在室外光的照射下,红得十分令人在意。

  紧接着,她又拉起袖子,露出环着手臂生长的淤青,还有横七竖八触目惊心的刮伤。

  宋闻瞳孔不由自主地扩散。

  本来,他看到那条因他而起的撞伤,就已经很内疚了,没想到袖子底下还有更多伤痕。

  再加上这些伤,都是因为他害怕逃跑,虞珂才会受伤掉进湖里的…  层层原因叠加,宋闻面对虞珂的要求,似乎找不出任何借口拒绝。

  脱个衣服而已,一眨眼的事情…  宋闻眉头死死锁在一起,内心标准却在不自觉放低。

  他下颚线紧绷,一言不发地伸出手,先是帮虞珂将铁架高层的毛外套拿下来,又是一手拉着肩膀衣料,帮她将连衣裙脱下来。

  当然,连衣裙里还有一条衬裙,不然宋闻还不能那么快说服自己。

  只不过衬裙窄小又贴身,将身体有曲线的地方勒得紧紧的,虽然看不到,却能勾勒出来。

  自连衣裙离身后,他的视线立刻脱离虞珂身上,全程平视衣柜虚空处。

  没有任何时候,能比现在,更让宋闻感谢自己的身高。

  衣服总算换好,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衣柜。

  一出衣柜的虞珂立刻扑到床上,细长小腿在虚空中摇摆两下,白生生的质感很惹眼。

  她用腿示意宋闻过来,说:“床头柜有一瓶粉色指甲油,帮我补一下色。

”  “…”  指甲油上都有标签,宋闻再直男,也不至于不认识。

  自知内心有愧的他,稚拙地握着那瓶小小、昂贵的指甲油,像捏烟一样捏着刷子。

  宋闻出身贫苦,做过许多苦力兼职,就连工地搬砖也涉猎过,却从来没用过这种东西。

他拿着指甲油,就像高中时面对竞赛难题一样,一时间无从下手。

  虞珂也不客气,让他坐在床上,一双白皙无暇的小腿直接放在对方的大腿上。

  “来吧。

”  “我没给人涂过指甲。

”  “那现在把第一次给我好了。

”  宋闻被噎住,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低头,认认真真地干起活来。

  往好处说,比起面对虞珂本人,还是面对她的腿要来的轻松一些。

宋闻凝视虞珂的脚,发现她的指甲呈现淡淡的肉粉色,就像薄皮包裹的虾肉,十根脚趾头圆圆粉粉,很是可爱。

  他手拿刷子,郑重其事地滑下第一笔。

  曲线方正得如同美甲店员工画出来的。

  宋闻手很稳,当然这跟两性没有任何关系,而是他喜欢摄影,喜欢将美好的事物定格,就连读书也是拿全额奖学金,读最烧钱的导演系。

  长时间手拿沉重BBZL器材的锻炼,对付一个指甲是肯定没问题的。

  他沉下心来,一笔一笔,三两下画好一个脚趾头。

  连他自己也没发现,没拿刷子的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握到了虞珂的小腿上,把那一片总是冰凉的皮肤捂得温热。

  “画的不错嘛。

”  忽然一道女声响起,打破宋闻怒力营造的专注氛围。

  他没有抬头,只知道是虞珂靠过来,正好奇地看着他在刷指甲。

温热的呼吸冲在耳垂上,弄得他浑身不自在,只能将更多专注力放到小小一片的指甲盖上。

  眼看着淡色的指甲油将脚趾头变成粉色,映着如雪的白肌,形成别样的冲击。

  宋闻猛然反应过来――等等,他怎么看着脚都能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难道是因为二十岁过后的青年热血吗?  自认为清心寡欲的宋闻,在这一刻,终于为自己的不对劲找到像样的借口。

  他佯装淡定地扭紧指甲油,发现瓶身被手掌捂着温热后,莫名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宋闻就像背书一样,不住在心头默念:这是正常生理现象。

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反应是正常的。

她是很坏的虞小姐,虽然救过我的命,但也是很坏的女人……  背到最后,人也就淡定了。

  宋闻想将指甲油放到更远的台面上,刚准备起身,却遭到虞珂一击毫不客气的踩肩――她将涂好脚趾甲的一双腿,直接架在对方肩膀上,脚掌俏皮地上下翻动。

  “晾晾――”  “…”  宋闻认命,坐在床边当人体晾指甲机器。

  期间不同职责的女佣们几次进来,看到床边两人的反应如出一辙――先是被吓到回避,等看清两人在干什么后,不约而同地偷笑出声。

  有人拿来一个纸盒子,“虞小姐,店家打电话来,说你预定的蛋糕没货,换成其他的了。

”  “好吧。

”  虞珂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语气有些萎靡。

  其实她也不在意是什么蛋糕,只觉得拿销冠蛋糕,冒充是自己做的,会看着比较厉害。

  然而这样的反应却被宋闻默默记在心里,为什么记下,当然是因为二十岁血气方刚荷尔蒙啦,反正肯定不是因为他被虞珂勾引了。

  虞珂抬手,三两下把包装拆掉,让女佣将蛋糕装进盘子里。

  一个“崭新”的,小小姐手工制作的,用来讨好大少爷的蛋糕,就这么出来了。

  门外喜欢少爷的女佣还在掐点等发酵,跟风的虞珂却已经准备就绪,等脚趾甲干透后,她拿着蛋糕和盘子,朝主楼方向走去,步伐迈得自信又从容。

  无论什么办法。

  就算是塞,她也要将这块蛋糕塞进申贺颂的嘴里。

  虞珂已经迫不及待,想马上看到商战文男主因为一块蛋糕犯愁吃瘪的样子了。

21.修罗场二十一天哥哥和蛋糕  书房内明亮大窗上的百叶已经放下,屋内没有开灯,仅由门缝出泄入一束柔和的光来。

  申贺颂就坐在办公椅上,BBZL头向侧面靠在橡木做的壁炉架上。

  眉头紧皱,微微敛眸。

  外人看不清他到底是沉思还是睡着了。

  在没有电灯的书房里,不知道从哪跑出奶油蛋糕的香味,就那种廉价、生涩的动物奶油。

  久违的味道使申贺颂眉头蹙得更紧,迷迷糊糊间,他开始做起梦来。

  梦里的情景虽然是片段,却十分强烈。

  他在蛋糕店里,身量只有柜台那么高,两只手都被谁牵着,他尝试抬头一看,发现只有强烈阳光反射在物体上的光,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听见他在问:“妈妈,我可以吃蛋糕吗?” 然后光在回答:“可以哦,但是你先听我说一件事。

”  鼻子间蛋糕味道更浓,却有种悲伤的感觉。

  紧接着,一声“哥哥”响起,瞬间将申贺颂唤回当下。

  在这样的状态忽然醒来,很容易让人搞错地方,于是申贺颂下意识喊出妹妹的名字。

  “虞珂。

”  在这之前,他从没喊过虞珂,更别说她的名字了。

  申贺颂睁开眼,虞珂就在房间啪嗒啪嗒地走着。

  他半睡半醒中沉浸在梦境里,反应迟钝,等虞珂都走到眼前了,他才反应过来,恢复回往日的冷脸。

  “这个点,你应该在休息。

”  申贺颂不假辞色,惺忪睡眼逐渐凌冽。

  换做别的小女生,可能早就被申贺颂不苟言笑的表情吓跑了,然而虞珂目标就是气男主,申贺颂越不爽,她就越高兴。

  于是被训斥后,她依旧弯着明媚的眉眼巴巴凑上去,眼神殷切。

  “这是我做的蛋糕,想给哥哥试试看。

”  申贺颂低头,看着宛如外面买回来的奶油蛋糕,表层完整,形状完美。

  …以虞珂病怏怏的体质,恐怕做得很不容易。

  可是又如何?申贺颂只是瞥了眼,就收回视线假装要开始工作,“这个点,你该睡觉了。

”  这已经是申总说过的最好听话的拒绝了,不然他会说:“拿回去,我不吃蛋糕。

”或者是“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带着蛋糕滚出我的世界。

”  毕竟是因为胃病和财富共存的商战文男主。

  然而申贺颂抗拒的反应,属于虞珂预料之中,于是她选择继续磨蹭。

  “吃一口嘛,是我一边想着哥哥一边做的呢。

”她一边撒娇一边摇晃申贺颂的手。

  看这个表现,谁能看得出:蛋糕是虞珂连图片加载都懒得等,随手买的呢?  让反派说谎,简直像鱼跑进水里一样轻松。

  虞珂大言不惭地睁眼说瞎话:“我真的特别特别用心做蛋糕,你看这个…”  话才刚开一个头,就编不下去了,因为虞珂低头一看,才发现蛋糕的造型有些些奇怪――蛋糕表层画着一对正在亲嘴的男女,俩小人头上顶着一颗巨大的爱心…  亲嘴男女… 大爱心… 这特么怎么圆?  虞珂一瞬间就结巴了。

  申贺颂顺着她的视线同时低头,在看清楚这一对小人的动作后,眼皮狠狠一跳。

  他敲击键盘的手指停顿,整个人靠到BBZL座椅后背,幽深目光从蛋糕缓缓上移至虞珂的脸,似乎在等她接下来的解释。

  “呃…”虞珂抿嘴,挤出一个慌张的酒窝:“这两个小人是我们…”  她在蛋糕上比划了一下。

  “然后这对兄妹,他们不是在亲嘴,而是在…进行一个法式见面礼的动作!没错就是这样!”  似乎想为解释增加底气,虞珂说完后,跟上马达一样疯狂点头。

  申贺颂面上表情不变,内心却有些轻晒。

  他随手指出蛋糕上的爱心,问:“这个呢?”  “这个是一颗大爱心,对大家都看得出来,至于为什么画这个,是因为…”  “这是我爱你的表现,爱心多大表示我爱你有多少!”  顺着先前的答案,虞珂回复得认认真真,底气十足――反正蛋糕已经扑街,还不如干脆开门见山,把所有能恶心到申贺颂的温情招数,全部使出来。

  然而虞珂预估错误一件事,那就是“我爱你”三个字,是申贺颂从没听过的话。

  话音刚落,申贺颂脸上闪过一丝迅速、不易发现的吃惊。

  刚刚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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