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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5)

办公室外,一群人围在玻璃隔音墙后,蹑手蹑脚偷听。

  “不行啊,什么都听不到啊。

”  死里逃生的许愿员工,莫名开始看淡生死,转而对申贺颂和他带来的漂亮妹妹感兴趣:“你确定那女孩管申总叫哥哥吗?”  “对啊!叫得特别甜,吓得我赶紧逃出来了――”  财务总监也在听。

  该死,公司的隔音设备做得特别好,耳朵贴墙也只能听到室外回响。

  另外几位员工互看对方一眼,不怕死地模仿道:“情哥哥…”,“情妹妹…”,还说:“没想到申总居然喜欢这样玩,真够特别的。

”  因为虞珂娘胎带病,命数极差,所以虞家听从算命大师的意见,将她藏小别墅里十多年,以至于外人都不知道申贺颂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现在突然出现,自然会被当作申贺颂的情人看待。

  这样的错认,直到后期才终于被纠正过来,可当时的申贺颂和虞珂已经亲密得不像兄妹,所以无论怎么耳提面命,总有不明真相的新员工会错认。

  办公室内――  虞珂将整理好的资料送到申贺颂面前,说:“我选好了。

”  而申贺颂就像一个苛刻的上司那样,单手接过资料,粗略翻一翻:“为什么选她们?”  为什么?  当然是看不上这些人才选的啊!  当然虞珂肯定不会对男主说真话,只能将内心想法润色一番后说出:“我看这些女演员出身平凡(没什么家世),虽然只演过一两部小制作作品(没有资源),但是外界反响特别好,单靠一部作品就积攒出好几个粉丝团(虽然进步大,但是起点低)…”  …如果虞珂稍微了解一下小说角色配置,就会知道这些人的设定,都是女主标配。

  然而她没有,她的出厂雷达只对恶人坏事起反应BBZL。

  以至于申贺颂听完她的分析后,留心多看两眼资料――他本来只想给虞珂找点事情做,却没想到她居然做得那么好。

  申贺颂虽然是半路出家娱乐行业,但他眼光特别好,总是能在一群人中精准选出领头羊。

  这叠选好的资料中,就有好几个都是他先前看好的演员,足以证明虞珂的用心。

  申贺颂翻阅资料的时候,余光不经意流过虞珂,看到她抿紧唇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似乎在期待家人表扬的样子…  夸奖吗?  申贺颂很不擅长这种事情。

  犹豫片刻后,他选择伸出右手,沉默无言地摸摸虞珂头。

  然而他的手法不像是摸人,反而像恐猫者强迫自己面对恐惧那样,仅用半悬空的手掌,生涩地在柔顺黑发上摩挲两次,然后又迅速收回来,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表情还是那样,平淡得像刚刚做这事的人不是他。

  而莫名被摸头的虞珂,则是迅速蹙眉:噫…  这男主太不是人了吧!  刚刚是摸到什么脏东西擦她头上了?  不怪虞珂误解,而是除了申贺颂以外,真的没有人表达亲密摸头的手法,是用掌侧敷衍地摩挲头皮两下…  放在被摸头者身上,真的很像在她头上顺手擦掉脏东西。

  于是虞珂怒了。

  她表达愤怒的方式就是:“哥哥,还有其他资料可以给我看吗?”  今天虞珂偏要从内部瓦解商战文男主的企业,不然难解心头之恨,“我可以帮你干活!”  闻言,申贺颂将资料放到桌子上,直接无视虞珂的请求,而是拿起手机边跟对面人讲话,边打手势让助理照顾好妹妹:“我一会儿有个会议,你就坐在这里等我回来。

”  “哥哥,我可以一起去!”  虞珂像个小跟屁虫一样,刚想跟上哥哥,却被助理拦在办公室,说:“虞小姐,申总有正经事要忙,你就跟我一起在这里等他吧。

”  完了后又补充一句:“如果你觉得无聊,我可以陪你玩,也可以提前带你回家…”  “…”  虞珂知道提前商战剧情是非常艰难的事情,所以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配合地点点头。

  她拉过小脚蹬坐在窗旁,眼巴巴看着外头人来人往的走廊,回到“等待某人”的孤独状态。

  完全不理会一旁的助理。

  像她这种有事业心的反派,只想将精力全部花在男主身上,但这样既孤僻又亲人的表现,放在自认为“旁观者清”的助理眼中…怎么讲呢,唉,怪心疼的。

  助理背过虞珂,悄悄给申贺颂发信息:“小姐又开始等你了,不愿意说话。

”  几乎是文字发过去的同时,聊天框最上头就出现了[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助理被这个急速回复惊到,猜想申总应该正好在看手机。

  他收起未尽之言静静等待,可奇怪的是,明明看到微信切换了好几次备注和正在输入中,却迟迟没有新消息发过来。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申贺颂的BBZL聊天框上头字样不再变动。

  但是也没有新消息发过来。

  助理心中暗暗叹气,将手机收起来,不再期待人冷心冷的申总会做些什么。

  ** 另一边,快到晚饭时间的时候,宋闻再一次离开虞家,往医院方向步行而去。

  今天内两次走在这条,被港城人誉为最贵山道的路上,两次心情截然不同。

  早上的时候,宋闻以为自己自由了,走在这条道上宛如逃一样地飞。

  第二次时,却感觉脖颈上缠绕一根铁链,另一头被虞珂紧紧牵在手上。

无论他走到哪,只要主人轻轻拉动绳子一头,他就得飞奔赶回来。

  大约走路坐车两个小时后,他终于赶到医院,没有耽误饭点。

  刚踏进走廊,宋闻就听到养母和谁正在大吵特吵:“我告诉你,不要坑我的钱――”  “不是的,阿姨。

”说话者似乎是一个年轻的女医生,解释的语气听起来特别没有底气:“体检显示你的肝血流异常,需要做一个增强CT项目…”  “什么习题,都是花钱的东西。

”养母想也不想拒绝了:“我只是烧伤,不要坑我做检查。

你们这些医生就是不道德,回回三百上千地扣,光想从我们病人身上抠钱。

”  “阿姨,请不要侮辱医院的名声…”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多,跟着一起闹哄,反正得病的又不是他们。

  年轻女医生被养母怼得一点硬气都没有。

  她正准备回办公室报告呢,余光瞄到病人的家属,医护人人称赞的孝子宋闻。

  住院病人千千万,只有宋闻按一日三餐报道,所以给医生留下非常好的印象。

  她连忙招手:“宋闻,你过来劝劝你妈妈,肝病可得好好治,不然会死的。

”  宋闻皱着眉头走过去,看着CT图像中一大坨黑色发愁,好半天才问:“多少钱?”  “增强CT要三千,后续治疗另计。

”  女医生难得遇到一个能讲通话的人,将和团队商定好的治疗方案,全数解释给宋闻听。

  她出身在城市富贵人家,讲起三千六千九千金额的时候,像它们只是一个无意义的数字,一串没有负担的编号,“这些都是小数目,再拖晚一些,只会更花钱。

”  宋闻抿紧唇瓣,“我知道了,明天,明天带她去做CT吧。

”  “为什么要明天啊,明天是周六,CT室不一定有位置。

”  医生太年轻了,没能看出宋闻脸上的局促和窘迫。

三千元,宋闻现在只是一个刚上大学的20岁青年,怎么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凑到一个月的兼职费?  还没等他开口,走廊尽头传来一声礼貌中暗含得意的男声:“我来给吧。

”  几人同时望去,养母更是惊喜地迎上去:“佳宝,佳宝你来了啊!”  面对热情积极的养母,浑身上下无一不昂贵精致的宋佳宝只是轻轻点头,没有喊出母亲,也没有表达太多的亲近:“听BBZL说你的工作全丢了,哪还有钱付医疗费啊,就让我来吧。

”  …这件事,虞珂已经告知过他了。

  但从宋佳宝口中,听到这番假惺惺的询问后,宋闻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恶心。

  他微微偏过头,不看来者,紧绷的下颌角折射出不宜屈服的骨气。

  “不用,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  “你能想出什么办法!”养母看到养子怼自家亲儿子,气都气死了,口不择言地攻击道:“光有一身骨气,却又没什么本事。

”  “还是亲儿子好,听说我身体有异样,立刻出钱让我做检查――”  宋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虞家的。

  他就像一具死尸,全凭本能地收拾掉病房内所有肮脏工作,然后拖着疲倦、沉重的身躯,回到困囚住他的狗屋。

  路过三楼主卧大门时,听到屋内清脆女声:“既然看到了,怎么不来打声招呼啊,宋闻。

”  虞珂刚从申贺颂公司回来,没参加内部会议的她,憋了一肚子火,正准备拿宋闻泄气呢。

  谁知道喊住对方后,这人居然没有半点反应,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

  可恶,这些男主,一个两个都是这副狗样。

  虞珂气急败坏。

她对待宋闻的方式,可没有对待申贺颂那般虚伪,通常都是直接出手:“你?这架势真不小。

”  “听说最近公共病房床位紧张,让你妈妈睡走廊,你觉得怎么样?”  话音刚落,宋闻突然就有反应了,还是极大的反应。

  他面沉如水地转过来,用一张从来没向外人展现过的愤恨面孔,朝虞珂方向快步走进来。

  宋闻绝对不是一个头发发热、不计后果的人,相反,在艰难生活的磨砺下,他非常擅长藏匿真实的想法,压制魔鬼般的冲动。

  可再怎么刚正、节制的人,也禁不住虞珂这样,一直在底线边缘来回试探。

  宋闻站在虞珂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淬毒一样锋利。

  他看着虞珂,就像在看其他的谁。

  换做普通的小女孩,早就被突然暴起的凌厉吓到了,然而反派虞珂可不怕男主的愤怒。

  相反的,她高兴得不得了:“看来你非常同意我的决定,来人啊,让医院――”  话还没说完,虞珂就被宋闻摁倒在床上,被迫与他充红的眼睛对视。

  “你们都一样。

”  “侮辱别人,这样有趣吗?”  宋闻红着眼眶问。

10.当反派的第十天男主失格的第一步……  同一时间,申贺颂办公室里。

  因为去接虞珂浪费的午休时间,此刻都在下班后补回来。

不仅申贺颂在加班,老板不走,其他的员工根本不敢走,全都在工位上耗着。

  就连习惯加班的助理,也困得背过身,偷偷打起哈欠。

  “哈欠――”  他自认自己发出的声音不大,转过身却看到申贺颂宛如冰封的眼神,吓得连忙出声解释:“对不起啊申总,我不是故意在办公室打哈欠的。

”  “而且我健康码是绿色,不会有BBZL任何安全问题――”  申贺颂按按眉心,倒是没说哈欠的事情:“虞珂呢?”  “饭点的时候,看您一直在会议室没出来,我就自作主张送她回虞家了。

”  助理回答时态度犹豫不决,一来是这个决定跳过申贺颂,不确定申总会不会因此不悦,二来就是:“申总千万不要责备虞珂小姐,是我决定送她回去,她还很不乐意走呢。

”  “嗯。

”  申贺颂低沉地应了一声。

  说话,证明这事做得合他的心意――助理轻轻挑眉,瞬间明白虞珂在申贺颂心中的地位。

  喜欢…嗯,申贺颂这辈子应该不会喜欢上谁,但是“讨厌”是远远够不到的。

  “天凉王破”这个网络成语,几乎是为申贺颂量身打造的。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中间地带,所有人事物只分为两种,即“是我的”,和“不存在的”。

  所以中午见到虞珂的时候,助理非常吃惊,震惊于申贺颂居然把人带在身边。

  这可是他将虞珂当作“自己人”的象征。

  想起虞珂坐在办公室一言不发,“落寞”望着窗外的身影,助理没忍住,斟酌、犹豫出声:“申总,其实虞珂小姐也很可怜。

”  “别看她总是说话,总是笑,实际特别孤独。

”  …还没助理拿出他写发言稿的功力,将长篇大论搬出来,就瞄到申总从全神贯注的工作状态中抽身而出,凝视他,一脸低气压。

  申贺颂语气淡淡:“看来你拿的工资太少了。

”  潜台词就是:只付一份职场的工资,居然管到老板家事来了。

  再说下去,可能就要推进到“去财务室结算工资”的环节,所以助理赶紧吞下没说完的话,将手放到嘴边,做出一个拉拉链的的动作。

  办公室再次恢复安静,只有外头小雨淅淅沥沥,敲在窗台哒哒作响。

  申贺颂晃晃神,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报表上,但不可控的脑海,居然频繁出现着一个人――出现一个,他想象中的,虞珂孤独等待着他的背影…就跟他小时候那样。

  而且外面还下雨了,气温骤然降低,虞珂身体又不太好…  又过去几分钟,申贺颂忽然嗤一声,合上还没看完的数据,说:“回家。

”  “?G?诶,好!”  助理偷笑,连忙跟上  ** 申贺颂想象中的虞珂:孤独、可怜、眼巴巴等哥哥。

  实际的虞珂:看着宋闻、挑眉、露出恶魔般的笑容。

  宋闻吼出那两句话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竟然将憎恨发泄到其他无关人士身上。

  可是让他道歉,又是万万做不到的。

  因为虞珂不配。

  她如此轻佻,随口提起其他人双亲生死的话题。

  想到虞珂刚刚说“停药扔赌场”时的嘴脸,宋闻气得连嘴唇都在抖――他可以不在意身体、精神上的折磨,却不能将家人摆在危险位置。

  两人还保持在一上一下的姿势,宋闻压在虞珂身上,但不是紧密贴在一起,而是差不多像单膝跪床的平BBZL板支撑那样,两人间距还能再塞下三、四个人。

  虞珂甚至可以舒服地在宋闻身下伸懒腰。

  她无所畏惧,语气慵懒:“让我猜猜,怎么突然那么生气了?”  “是母亲病重需要钱,而你没有钱。

”  别看虞珂问得随意,语气也似乎漫不经心,但内容相当欠揍,至少在当事人宋闻听来,就是在阴阳怪气嘲讽什么。

  宋闻抓在床单上的手猝然收紧,表情也变得微妙和冰冷,压紧牙关两腮紧绷。

  这样微小的表现,自然逃不过虞珂人工智能的眼睛,她微微挑眉,挑选已知内容往下说:“不对啊,我听说你妈妈已经拿到钱看病了…啧,这个钱是哪来的?”  不需要回答,虞珂自问自答:“噢,你的缘分兄弟,父母最爱的亲儿子宋佳宝啊。

”  “宋闻你可真厉害,花着港城两家豪门的钱――”  话还没说完,虞珂忽然被宋闻按住肩膀,使劲往柔软床垫里撞。

  他嘴上还喊着:“闭嘴!”  “闭嘴!不要再说了!”  这突然的、猛烈的暴动,吓得周围女佣一个激灵全围上来,七手八脚地想将宋闻拉开。

可是宋闻再年轻,也是男人,被激怒后力气极大,再加上女佣生怕伤害到虞珂,不敢太使劲,以至于双方陷入僵持局面。

  反倒是“受害者“虞珂半点紧张、害怕都没有,还有闲工夫撩遮在眼前的头发。

  “你们出去。

“  “马上。

“  对比气喘吁吁的宋闻,虞珂淡定得不行,还让女佣们都出去。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还在女佣总管的带领下,整齐有序地走出房间,还顺手将门关起来。

  “砰――”的关门声余韵未停,虞珂就当着表情冰冷、内心委屈痛苦的宋闻轻笑出声。

  就在刚刚,她终于确定对待男主宋闻的方式。

  贫民窟出身的宋闻,亲眼见过太多龌龊,最在意的不过二事――一个是不容践踏的尊严,一个是对朋友、家人的关心。

  如果这个朋友、家人背叛他,宋闻会怎么想?  意识到这点的虞珂,完全没有“可能会被打“的危机感,反而恨不得男主多生气一点。

  她本来就穿着齐膝睡裙,被宋闻推倒床上的时候,气浪起裙摆拖到大腿中上,岌岌可危。

  于是虞珂微微弯曲膝盖,用光洁、赤.裸的大腿摩挲宋闻腰部:“生气了吗?“  “要不要我再多说一些?“  看来宋闻真的是气头上了,居然没有躲闪,反而为了阻止她,一把抓在她大腿上。

  手掌掌心温热,印在冰冷柔滑的大腿上似乎会留下痕迹,宋闻的手就擒在虞珂大腿后侧,用尽全身力气紧抓着,好像只要抓得够紧,画面就不会暧昧。

  虞珂不怕疼,她怕男主不恨她。

  她忽然支楞起上半身,单手扶在宋闻肩膀,贴近他的耳边,轻声又挑衅感十足地嗫嚅:“你猜猜,当年同间病房里的两个孩子为什么会调换姓名牌?”  “你再猜猜,为什么从小到BBZL大,你父母都不喜欢你?”  其实这些话都是虞珂瞎猜的,因为原书剧情压根没说过类似回忆,可能“双亲关系不好”的背景,只是突出男主坚韧的设定之一。

  但虞珂才管不了那么多逻辑,她还想说宋闻孬种,说他空有骨气没有能力,可下一秒,她就被宋闻甩到一边,身量极轻地在床单上滚了两圈。

  也是因为她体重小,床够大,才不至于被扔到地上。

  只是这样一来,两人距离被拉开,虞珂也没办法再使出爱情招数,颇为可惜地躺平了…这个原主身体真不行,被扔一扔就心肝疼,不想说话了。

  宋闻真的被愤怒冲昏头脑了。

  他长久以来的自卑和怀疑,被虞珂挂在嘴皮子上,轻轻松松地挑起,反衬他像一个笨蛋。

  宋闻深呼吸一口气,竟然无意在眼瞳中酝酿出酸涩,委屈得想要落泪。

  他怕虞珂发现自己在哭,抬眼望向对方。

  却发现:虞珂被他扔开后,竟然背对着这边不动了,像是被摔晕了。

  从背影看不出虞珂身体情况,倒是她后腿有一个极明显的手掌印,在宋闻眼中火热无比。

  刚刚右手摸到细腻皮肤时的触感,猝不及防地重新回到掌心上,柔滑得令人难以置信,与他干惯粗重活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宋闻抬起手来,凝视着上头一个个茧子,搞不懂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是因为虞珂的皮肤,让他联想到他和对方的差距,还是将虞珂幻化成讨人厌的宋佳宝了?  …总之,这些有钱人,都一个样。

  等他病好了,说不定虞珂就会摘他器官,强迫他就范…  一滴泪水无声地打在掌心上,转悠两圈,被困在粗?i皮肤的纹路里。

  宋闻倏地收起掌心,将近几年来绝无仅有的泪水藏起来,说:“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  “今天你对我的百般□□,我铭记于心。

”  随后,宋闻冲出房间,没几秒便消失在走廊尽头。

  虞珂奇怪地回头,望向已经看不到人的房门,跟系统吐槽:“虽然知道他喊这句台词后,就会进入奋斗、成功的阶段,但从恶毒反派的角度听来,怪让人不爽的。

”  [宿主,这是男主奋发的标志,也是恶毒反派阶段性的成功啊!]  “随便吧,累了,睡觉!”  这一句是喊给女佣听的。

  经过这个晚上,大家都对虞珂的恶毒和大胆有一个全新的了解。

  刚刚她们靠在房门上,光是听清虞珂说的什么,就被吓得冷汗直流,生怕宋闻被刺激后,将大小姐从窗台扔下来…幸好宋闻恼火归恼火,还算脑子好,拎得清。

  先不说宋闻母亲的住院费,现在全是虞珂代为支付了,就是他伤害虞家大小姐的可能,也足够让他进牢房过完余生…别怀疑,虞家真有这样的能力。

  女佣轻轻叹气,听从虞珂吩咐,将房间灯光全灭。

  虞珂躺在床上,假装像人一样闭上双眼,实际只是将开关,从ON调BBZL到OFF罢了。

  因为关机太快,所以她没发现:几乎是房间关灯的一刹那,副楼外缓缓开近一辆小车,正是申贺颂及其助理从公司赶回来的车。

  车内,申贺颂抬眼,隔着厚实车窗凝视卧室窗台的黑暗。

  片刻后,他毫无感情地说:“走吧。

”  音调平缓,听不出是失落还是不在乎。

11.当反派的十一天男主失格第二步……  第二天清晨,副楼整体气氛阴阴郁郁,如同窗外有雾又有雨。

  因为小雨从昨晚下到今天早上,虞珂干脆连主楼都不去了,早餐皆由女佣送到房间门口,就差没直接递到虞珂床上。

  “可以跟哥哥说一声,早上出发前来副楼接我吗?”虞珂问道。

  “大少爷凌晨已经出发了。

”送早餐的女佣恭敬回答。

  …行呗,男主为了避她,都开始凌晨上班了。

  虞珂耸耸肩,没有继续纠缠跟不跟去公司的事情,而是漂亮、优雅地在床上吃起早餐,嚼两口后又嫌室内明度不够,想侧身去开床头小台灯,一伸手,没够到。

  “宋闻呢?喊他过来开灯――”  虞珂故意一句话带了三颠,任谁听了,都知道当中有鬼。

  很快,就有女佣从房间退出去,没多会,又苦哈哈地一个人回来:“宋闻不愿意来。

”  “造反了?”  虞珂一点都不着急,对比起点高的商战文男主申贺颂,宋闻这种手拿逆袭剧本的男主,前期不知道多好拿捏,轻轻松松刷满反派值。

  不过看他这少见的态度,虞珂终于升起一些对男主的好奇心:“所以昨天发生什么了?”  负责监管医院的女佣立刻走上前,轻声细语地将昨日在医院走廊发生的事情复述一遍。

  听完事发经过的虞珂,竟然有种自己瞎猫撞到死耗子的感觉。

  她戳戳安静的系统,暗默:“真神了,我昨天招招击命门啊。

”  难怪昨天说着说着,宋闻突然冒那么大火,原来还有这么一层事在搅局啊。

  虞珂下意识摸摸腿上的掐伤,突然脑回路大拐弯,将怒气值对准假少爷宋佳宝:“可恶,这个叫宋佳宝的炮灰反派,居然趁我不在,对男主出手了…”  […]系统沉默,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语言:[就算再羡慕,咱也不能顶替宋佳宝的反派位置哈,无论是血缘、身份还是性别,都圆不上逻辑。

]  如果真让虞珂顶替上,岂不是变成…真少爷和假公主身份互换,在血缘真相大白之前,假公主用钱囚.禁真少爷,还没爽够,假公主被人告知:“你的小狗才是你的主子”…  系统咽口水:好,好像也不是不行。

  至于虞珂,得知不能顶替假少爷的反派位置后,可惜了两三秒,很快又恢复如常。

  正常人听说身边人的悲痛遭遇,再怎么事不关己,也会稍微表达一下惋惜、可怜的情绪。

  在女佣复述完毕后,周围几个年纪大的阿姨都红了眼,试图给宋闻求情。

  然而虞珂BBZL就是不一样的烟火。

  听完这出悲惨遭遇,她就跟知道了“今天天气如何”一样,平静点点头,转头就对女佣说:“你跟他说,一分钟内没出现在我房间,就宣告他妈光速病好,即刻出院。

”  …简直毫无人性。

  女佣眼睛酸涩,刚有涌出泪意,就被虞珂的冷血给吓回去了。

  可怜宋闻归可怜,因为陌生人得罪老板是最不应该的事情,女佣奉命过去带话。

  一分钟没到,房门忽然被强横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声响。

  女佣们被吓到,下意识抬眼望去,就看到宋闻表情阴郁低沉,宛如沉默怪物站在门口…  一身女佣服松松垮垮吊在挺拔颀长的身躯上。

  拜这身衣服所赐,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凝重气氛骤然转变,女佣们背过身偷笑。

  虞珂也跟着抬眼望去,立刻笑得眼角弯弯:“这女仆装正适合你。

”  “哼。

”  宋闻只回复单个音节,立刻别过脸,不愿意和旁人有过多交谈。

  这样不恭不敬的反应,虞珂也难得不恼,靠在枕头上边吃早餐,边用一种看商品的眼神,打量宋闻的身体。

  …这才第几天,宋闻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

  脸上好几处肿青全数消淡,依稀能看见过去寡淡疏离的俊朗眉眼,女佣服遮盖布料少,暴露在外的手臂背部,隐约能看到锻炼过的肌肉痕迹。

  可能是打量的目光太直白了,宋闻蹙眉,迎着她的视线望过来:“叫我来干嘛?”  “帮我开灯。

”  虞珂指了指距离她一米不到的床头灯。

  所以这一屋子都是女佣,为什么要叫他来开灯?  宋闻闭眼,深呼吸好几次后,才终于动起来,走到虞珂床边帮她开灯。

  几乎是台灯拉亮的瞬间,一双冰冷的小手就摸过来,按在他拉开关的右手上。

  宋闻视线顺着手臂曲线向上攀附,最后黏着在虞珂的脸上。

  床头灯是暖光,照耀在虞珂白净的脸上,勾勒出一圈暖洋洋的轮廓…  她很漂亮,而且离那么近去看,宋闻还能看到虞珂笑起来后,脸颊还没消退的酒窝痕迹…  实不相瞒,在遇到虞珂之前,宋闻印象中善良的女孩就长这样。

  遇到虞珂之后…宋闻生硬地扯开手臂,面无表情:“有事说事,不要动手动脚。

”  “唉,态度冰冷冷,好让我伤心。

”虞珂假模假样地露出哀伤的表情,像被辜负的小媳妇:“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把我大腿掐出痕迹来了。

”  说着说着,还要将腿从被窝里抽出来,打算给他看那个手印。

  只不过才刚露一个脚,宋闻就急忙向后退几步,背过身去,一副“我很正直,不容玷污”的贞洁模样。

  他凝视着洁白的墙,控制自己不要去想昨天的细节,语气干硬地说:“灯已经开好了,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  说完就准备迈步,离开房间。

  可才刚踏出一步,他就听到身后女声如同鬼魅随行,“别BBZL着急啊。

”  “来都来了,帮我换一下衣服吧。

”  …一屋子女佣不会换衣服,偏要找他这个男人?哪怕宋闻再端直,此刻也终于明白虞珂想怎么戏耍他,立刻埋头加快脚步,朝房间外冲去。

  奇怪的是,一路上没有女佣出面遮拦,居然还真让他摸到门把手了。

  只要打开房门,就会迎来自由…宋闻刚往手臂注满力量,忽然听到虞珂漫不经心地说:“现在不帮我换衣服,晚上就换我给你脱衣服。

”  …宋闻右手力道倏然收起,还因为强行扭转方向,导致手腕扭伤。

  他没喊一句疼,只是沉默地将右手藏在背后,转过身,望向床上把玩自己头发的虞珂。

  一时间,房间内氛围陷入沉默和僵持的境界,虞珂舒服地靠在枕头上,右手高高举起来。

衣袖蕾丝在半空飘飘荡荡,等待宋闻过来脱掉。

  宋闻嗤一声,将红肿的右手拿出来:“脱不了,扭伤了。

”  “那就用左手。

”  “咔嚓――”一声响,宋闻居然当场将左手也卸下来了:“脱不了,也受伤了。

”  他这样的举动,就是完全不给虞珂面子。

  房间氛围一下子进入修罗场的白热化阶段,女佣们全都下意识忍住呼吸,不敢发出声音。

  两人依旧相互看着,虞珂的笑容却渐渐收起,她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内心和系统交流:“这个感情攻略似乎有点用啊,男主都卸掉两只手了,哪个反派有这种待遇?”  […]其实应该是□□,而不是感情。

  明明虞珂理解错误,可反派值依旧拉满,连系统都忍不住直呼牛逼:[这个剧情点走完,余小姐逼宫不行,又喜欢宋闻喜欢得紧,决定将他带到富人聚会上。

]  虞珂思索下一个剧情点,轻轻点头。

  不过,让她现在放过宋闻,怎么想都好亏啊…断腿小狗?G,可不得使劲撸?  虞珂将注意力放到当下,还没来得及行动,却瞄到房门忽然从外被推开,一个陌生女佣端着一碗黑漆漆药水,走了进来。

  “小姐,药来了。

”  计上心来。

  虞珂让人把药放到宋闻旁边的桌子上,等送药女佣一走,她就端起高贵冷艳的范儿,说:“喝了它,喝完我就放你走。

”  “这是什么?”  宋闻两只手肉眼可见红肿,疼得他冷汗都流出来,有一滴正好挂在纤长睫毛上要掉不掉。

  他用似乎落泪的眼睛,望着虞珂时,真的挺惹人怜爱的。

  就像下雨天被浇透的小狗。

  于是虞珂“怜爱”地回复他:“药,你觉得是什么药?”  先前听说过的虞小姐传闻,再次回到宋闻的脑海里,他盯着那一碗黑漆漆的墨汁汤水,鼻子闻着一股浓厚的药材味,想欺骗自己这是乌鸡汤都没办法。

  偏偏虞珂还要冷着脸说:“喝了它,你就可以无条件地出去了。

”  这绝对是虞珂给他最轻松的惩罚,无关亲朋好友,无关尊严骨气…唯一的条件就是喝药。

  但是BBZL是什么药呢,晕头药?春.药?…或者大胆一点猜想,毒药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虞珂那么恶劣,这碗药又臭得如此诡异。

  宋闻轻咬下唇,一个不小心竟然咬破了,可他完全没察觉到。

他面色紧绷地盯着这碗药,一会儿想到养父母,一会儿想到大学和梦想,偶尔的时候,只见过几面的亲父母也会跳出来,他们都在劝他不要喝药…  盯着盯着,脑海中的人又会换一个模样。

  变成现实中对他不管不顾的样子,冷着脸说:“你太没用了,连药都不敢喝。

”  宋闻在思考的时候,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又放松,再度握紧。

  就跟他被养父打的时候一样,意味着他正在挣扎,脑海中冷静和冲动两股劲在打架。

  这个反应被虞珂看在眼里,觉得好笑的不行,忍不住开口加码:“怎么了?”  “不是说很爱家人,不是说为了他们,什么都愿意做吗?”  “现在就到你献身的时候了,喝掉它,你再也不需要宋佳宝帮助,我来负责医院全部费用。

”  其实虞珂提供的,就是一个选择题:要不要用身体换骨气?要不要用身体换家人的健康?  看似这是非常均等的交换,但仔细一想,宋闻生性正直,如果真的靠卖色来争一口气,那他以后还配拥有这一身铮铮铁骨吗?  恐怕只要想到他和虞珂的肮脏交易,就会忍不住自怨自艾,甚至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光是想到以后,宋闻都忍不住颤抖,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就像笼中悲惨又无助的困兽。

  旁观的女佣们丝毫不怀疑,这时候如果碰他一下,恐怕眼泪就会劈里啪啦掉下来。

  “唉――”  女佣人群中传来叹气,一位年过半百的阿姨从中走出来,同宋闻说出真相:“不要紧张,这只是小小姐平常喝的药,不是什么坏东西。

”  “她只是想…想同你开个玩笑。

”  闻言,宋闻不可置信地回头,目光跳过阿姨,望向虞珂。

  床上女孩顺势歪倒在一旁枕头上,笑得酒窝深深陷进去,而他则是牙关咬紧直至颤抖,眸光悲怨又无助――提出这么一个,令他挣扎到几乎怀疑人生目标的选择题,现在却告诉他,这只是一个玩笑。

  他所挣扎,甚至怀疑他是否深爱家人的选择,只是一个玩笑?  宋闻从来没有这样感觉,他的人生被她掌握在手里的感觉。

  两人就这样一笑一“哭”地定定对视好一会。

  忽然,宋闻突然扬手,将药打翻在地。

  墨汁般的中药在纯白羊毛地毯表面戳出一个深棕色的黑点,正如人设正直洁白的男主,最终在虞珂的诱惑下产生动摇。

  他红着眼睛,第一次将水雾朦胧的双眸完全展现给外人,却什么话都没说。

  没什么好说的,最该谴责的是他,是这个在恶魔诱惑下动摇的他。

  宋闻转过身,像逃一样出了房间。

  等人走后,虞珂才收回黄莺般清脆的笑声,比京剧BBZL还快变脸地冷声吩咐身边女佣:“去宋佳,找宋佳宝过来。

”  “就说…两天后我要举办宴会,特地邀请宋佳宝小少爷前来做客…”  女佣应是,连忙退下。

  反而是系统大吃一惊:[你要干什么?]  “给小反派一些教训罢了,看他以后还敢抢我工作。

” 12.当反派的十二天表面是纸牌 第二天,虞珂赶在凌晨五点就起床。

  天还没亮,她就去主楼等申贺颂,虽然今天是星期六。

  本以为商战文男主,是个不分双休日和工作日的主,星期六也肯定会早起。

  谁知道虞珂不动如松地在饭厅坐到早上九点,面前餐食热了凉凉了热,那抹高定西服依旧没出现。

  搞什么!  虞珂气呼呼,虽然她是最高级的人工智能,但为了拟人态,也是会困的!  客厅时钟敲响十下,终于,在早上十点的时候,申贺颂下楼了。

  出乎虞珂意料,商战文男主居然会有“星期六不上班的”概念,现在穿着的也是常服――金丝点缀的宽松浴衣式睡袍挂在身上,连襟交接处横在喉结之下,看起来昂贵又密不透风。

  虞珂看看自己的睡衣,小蕾丝及膝睡裙,有些怀疑两人是否身处同一个季节。

  不过吐槽归吐槽,见人走进饭厅后,她立刻扬起迎宾式的标准笑容。

  “哥哥,你起床了?”  “早餐我帮你准备好了,没有海鲜!”  虞珂殷勤地将手边餐点递过去,还是热的,冒出袅袅烟气。

  她那么热情,然而申贺颂只是看了她一眼,又敛眸打量餐盘,然后无所谓地跳过话题,只跟女佣说话:“小张呢,我跟他说今天居家办公,让他饭点之前来这里。

”  “来了来了,小张八点半就到了,看小小姐一直坐在饭厅,不好意思进来。

”  虞家老佣人用谴责目光审视申贺颂:“小小姐等你五个小时了,我就让小张去书房等你。

”  “…”  申贺颂这才将视线,完完整整放到虞珂身上。

  他本以为虞珂上班就是一时兴起,考虑到她的身体需要更多休息,申贺颂昨天特地早走,为的就是让虞珂好好睡觉…  结果这女孩,还挺倔。

  虽然思绪翻滚,但申贺颂面上依旧平静如常。

  他拉开虞珂对面的凳子,坐下,吃东西。

  两兄妹陷入尴尬无言的状态。

  申贺颂的性格就是这样,如果对方不热情不说话,他就难放下臭脸,主动和别人搭话。

  所以他在等,等一个台阶,等虞珂开口说话的时候。

  眼看面前餐点越来越少,申贺颂不知觉放慢动作,满心充斥着他难以发现的期待。

  早餐时间马上结束。

  申贺颂倏地放下刀叉,故意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终于在最后一刻,虞珂主动开口说话了。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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