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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至少这次，我选对了。

挡风玻璃的裂纹像蛛网蔓延，鲜血从额角流下时，她竟感到一丝解脱。

如果死亡能结束这蚀骨的痛苦......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简喻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是他们的新婚夜。

秦御风穿着象征着新婚的红色睡衣，烛光在他锁骨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他的眼睛里盛着星光，紧张又期待地望着她。

“喻清，我可以碰你吗……”

而她却转身去了静室，跪在佛前，满脑子都是简淮书的名字。

原来那天晚上，秦御风哭了整整一夜。

泪水浸湿了鸳鸯喜被，而她一无所知。

梦境不断变换

他穿着男仆装在床上等她，最后蜷缩着睡去；

他趁她沐浴时溜进浴室，却被她用浴巾裹着丢出门外；

他在她诵经时故意抱住她的细腰，却被她推到一边……

他在雨夜里追着她的车跑，摔倒在水洼中……

每一个画面都像钝刀，凌迟着她残破的心脏。

“我后悔了……”她在梦中呓语，“真的后悔了……”

病床上的简喻清突然挣扎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只微凉的手突然贴上她的额头。

简喻清猛地睁开眼，正对上秦御风平静的目光。

“御风！”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跟我回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秦御风轻轻抽出手：“简喻清，你还没看清吗，爱她的时候，我还是秦御风。”

“可爱你的时候……”他顿了顿，“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

简喻清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从绷带里渗出来：“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回京北去吧。”秦御风站起身，“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从今往后，我是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

病房门被推开，夏葵枝倚在门边：“御风，该陪我去试婚纱了。”

秦御风头也不回地走向她，背影像十年前那个雪夜里，那个义无反顾抱住她说要守护她一辈子的男孩。

只是这一次，他抱紧了别人。

简喻清望着他们交握的手，突然想起静室里那尊被香火熏黑的佛像

原来求而不得，就是佛祖给她的惩罚。

一周后，简喻清独自出院。

经过教堂时，她看见铺满玫瑰的红毯，看见气球上金色的“Q&X”，看见宾客们举着香槟祝福新人。

她没进去，只是站在梧桐树下，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娶了别人。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时，她突然想起那年秦御风偷亲她的场景

他俯下身子，将她高高抱起转了一圈又一圈，除了灿烂的笑容剩下的就是他清脆的笑声

而现在，那串笑声成了别人的新郎。

……

回京北后，简喻清去了灵隐寺。

剃度时，住持问她：“施主想取什么法号？”

她跪在佛前，看着香炉里升起的青烟：“就叫……念风吧。”

一生念风。

一生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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