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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高手 第一部 高手(3/5)

问了问： &ldquo老大，还是查查的好，免得受了欺还不知道。

&rdquo 李沉舟忽然一闪身，到了柳随风身前，一扬手，众人都吃了一惊，李沉舟的出手何等之快，手已搭到了柳随风的肩膊，柳随风却连眼睛都未多霎一下，李沉舟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兆秋息和鞠秀山这才算松了一口气，李沉舟道： &ldquo你提醒得好。

不过第一，萧秋水不是这样的人；第二，师容我信得过；第三&hellip&hellip就算他们在出生入死的征战中作出苟且的事，也是相濡以沐／只要心没有变，作出这些事，我不介意。

&rdquo然后他以手按着柳随风的肩膊，一双眼睛如一柄锤炼淬厉的剑，看着他，慎察地问：&ldquo你懂了没？&rdquo 柳随风以上齿咬咬下唇，隔了半晌，道：&ldquo懂。

&rdquo李沉舟放下了手，舒了一口气，道： &ldquo你们都出去吧。

&rdquo兆秋息、鞠秀山、柳随风以及汤老头子，霎时间清理了地上的尸首，退了出去。

李帮主说&ldquo都出去&rdquo时，便没有人能留在他身边，任谁都不能够。

李沉舟待他们都离了之后，仍站在原来的地方。

这地方原是他闪身过来去拍柳随风肩膀的所在。

现在柳随风已不在，适才在他身形一晃之际，柳随风如果闪躲，他说不定会真的出了手。

可是柳随风却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所以他也没有出手。

从来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讲赵师容的坏话，从来没有。

他与赵师容自相识起迄今；武林中无不目为&ldquo只羡鸳鸯不羡仙&rdquo赵师容不但武功、智谋、组织、办事都有过人之能，而且从来知道自己的份位，不以自己才艺有所逾越，只一心造成李沉舟的霸业；跟赵师容在一起，决不会跟弟兄疏远，或耽迷于美色，或消磨了壮志。

赵师容，不但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妹子，更是他的好助手。

赵师容从未出过错，所以没有人能说她的坏话。

李沉舟隔了良久，缓步踱了起来。

当他离开他原先站立的地方时，青石板上，两道深深的履印，嵌了进去。

刚才的话，已激起他心中万丈波涛，但他不动声色，硬生生压了下去，那真气到了脚下，竟将石板踩得深陷进去。

&mdash&mdash师容，究竟是不是？ 他脑海里浮现了萧秋水剑气纵横，有王者风貌的样子&hellip又想起了那巧笑倩兮的赵师容他竭力甩了甩头，心里一个声音在喊着：不会的，不会的&hellip &mdash&mdash要真的是，师容，你无需瞒我。

这院子深远，李沉舟踱过那戏台侧畔，回首望去，只见一列列、一排排的座椅空空，人都去了，只留下一地纸屑、瓜子壳等物。

他看了心里嗒然若失，继续往院子里走过去。

他愈走进去、花树花叶愈荫浓。

他一路上萧索地走。

走到一丛丛一簇簇的黄花爬满了的地方，稍稍停下来，想到往日赵师容曾在这里，与他相嬉。

这地方没他允许，谁也不能进来，也谁都进不来。

他就跟她闹着，在树浓荫处，两情缠绻。

后来赵师容翻过身来，以手支额，发上都是草叶，痴然出神。

那时暮阳金澄亮的一颗，坠悬在海空那边，照得她侧脸金红了轮廓，李沉舟看得心里喜欢，忍不住说：&ldquo你好美。

&rdquo赵师容只是痴痴地凝视那远处，李沉舟也随而注目过去，赵师容在晚霞里伸出了手，说：&ldquo你看，花好漂亮。

&rdquo 李沉舟只见那牵牛花的色泽在夕阳里渗进殷红一抹，却见赵师容侧脸挽高舍的脸蛋儿，竟比花还柔匀，心中怜惜无限，便亲了一亲。

赵师容淡淡一笑，两人就要相昵，忽见花架上有一双黄雀，你跃过来，我跃过去，振翅比翼翔了回去，又追逐回来，落在花间上，吱吱卿卿，煞是亲蜜的样子。

赵师容妩媚一笑道：&ldquo你是它，我是它，它们是我们两个。

&rdquo李沉舟笑道：&ldquo我们两个脏鬼&hellip&hellip&rdquo说着又胳肢她，搂着她在草地上打滚。

这时忽飞来了一只长红色长嘴蓝顶的美丽小鸟，那母的小黄雀，就飞开了，跟那红嘴鸟在一起，开始上下飞翔，吱啾莫已，到了后来，甚是亲蜜，那雄的黄雀立在一旁，甚是沮丧的样子。

赵师容见了，撇着嘴道：&ldquo我才不是它哩。

&rdquo 说时那雄黄雀忽然掠起，直往地上重重一摔，撞在石上，迸出了脑浆，竟自死了。

李沉舟、赵师容都吃了一惊，未料到那雄雀竟如此烈性，都来不及阻止。

那雌雀竟自与红嘴鸟飞了。

李沉舟心中恙然大怒，心忖：这小鸟儿天性如此薄情，不如杀了！当下拾了一粒石子，道：&ldquo待我将它杀了。

&rdquo赵师容侧首问他：&ldquo杀了谁？母雀还是红嘴鸟？&rdquo李沉舟见赵师容在夕阳中脸红得象秋天最美丽的颜色，又柔和无比，竟自痴了，怔了一下，才道：&ldquo两只都杀。

&rdquo可是说着话时，两只鸟儿都飞走了，只剩下黄色雄雀的尸体。

李沉舟这时想起来，心中一阵惆然。

这时他已走到林子里一棵紫檀树下，重重地踏了三脚，只有轧轧之声，不远处一棵极大的银叶板根，其根部缓慢裂了一个大洞，里面有一个身段窈窕的红衫人，一耸肩就跃了上来。

这人艳若桃李，杏腮含春，正是&ldquo红衣&rdquo宋明珠。

宋明珠自从在丹霞山一役，巧战&ldquo别人流泪他伤心&rdquo邵流泪，重创了他后，自己也被打下深崖，与萧秋水有过一段夙缘。

她依然是红衣劲装，黑腰带黑靴鞋，眼睛象明珠一般的亮。

宋明珠跃上来，道：&ldquo宋明珠拜见帮主&hellip&hellip&rdquo 李沉舟第一句就问：&ldquo小蓝回来了没有？&rdquo 宋明珠一愣，即道：&ldquo没有。

&rdquo忽又想起道：&ldquo但据&lsquo长天五剑&rsquo自瞿塘捎来的讯息，高姊姊只怕眼下就到。

&rdquo 李沉舟嗯了一声，又问：&ldquo你识得萧秋水，他为人怎样？&rdquo 宋明珠又是一呆，没料到李沉舟会这样问。

李沉舟见她有些狐疑，即道：&ldquo你曾被朱大天王的长老邵流泪击落山崖，被逼服&lsquo阴极先丹&rsquo，萧秋水也被迫食&lsquo阳极先丹&rsquo，但你两人都守礼始终，我都知道了。

我问的是，萧秋水的人，节制力、克抑之能如何？&rdquo 宋明珠一阵诧异，这事只是她和萧秋水的事，李沉舟如何得悉？她当下不敢再犹疑，说：&ldquo丹霞山之事，到最后仍不致坏了名节，当然是事有凑巧，掉落在&lsquo草虫&rsquo上，但由始至终，把持得住的，不是我，而是他。

&rdquo宋明珠明艳如火，说到此处，在李沉舟澄澈的目光下，仍不免有些赦然。

李沉舟道：&ldquo那你心里恨不恨萧秋水？&rdquo 宋明珠用上齿咬了咬下唇，道：&ldquo恨。

&rdquo遂而又摇了摇头，道：&ldquo不恨。

&rdquo 李沉舟问：&ldquo为什么恨？为什么不恨？&rdquo&ldquo三凤凰&rdquo原是归总管柳随风所隶属，李沉舟很少对她们温言谈笑，柳五则不然，柳五一生不对女子疾言厉色，如果他不喜欢那女子，他宁可杀了她，也不斥骂她。

宋明珠抬了抬眸，长睫毛颤了颤。

她不明白今日李帮主怎么会忽然问起她这些事情来，但是觉得眼前的人，如家长一般亲切，使她禁不住将一切都倾吐。

&ldquo我也不知道。

只觉得他在那时，不该太拘泥古板，心里又很感谢他的拘礼。

&rdquo宋明珠坦然说，&ldquo我自小闯荡江湖，也经历过些辛酸，武林人不是对我畏之如蛇蝎，便是图非分之念&hellip&hellip象萧秋水这样的人，确实很少，他&hellip&hellip好象不是人。

&rdquo 李沉舟扬眉微笑道：&ldquo哦？&rdquo 宋明珠忙道：&ldquo好象不似一个真的人，我总是以为活生生的人是有七情六欲的。

&rdquo 李沉舟道：&ldquo也许他是因为唐方&hellip&hellip&rdquo 宋明珠咬咬唇又说：&ldquo要是为了唐方，那更不应如此。

在那种时候，又有什么好怪罪的？萧秋水和唐方是名满江湖的爱侣，但咫尺天涯，始终未能在一起，这我也知道&hellip&hellip唐方姑娘我没见过，江湖侠侣，心胸绝不致如此狭窄，而我自己也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能取而代之&hellip&hellip只不过，唉，萧秋水真不是人！&rdquo 李沉舟笑道：&ldquo或者是怕你不愿意？&rdquo宋明珠抬头看向李沉舟，挂了一个甜甜的笑意： &ldquo我会不愿意吗？&rdquo 李沉舟避开了她的目光，道：&ldquo抑或是怕柳五知道？&rdquo 宋明珠笑得咭咭连声，花枝乱颤，道：&ldquo帮主，他连您的虎威都敢攫，还畏惧什么来着？&rdquo 李沉舟点了点头，问道：&ldquo那你呢？你怕不怕？&rdquo 宋明珠一愕，问：&ldquo怕什么？&rdquo 李沉舟道：&ldquo怕柳五知道。

&rdquo 宋明珠低头，低声道：&ldquo他不知道的。

&rdquo 李沉舟大笑道：&ldquo你以为他会不知道？&rdquo宋明珠错愕抬头，只见李沉舟笑道： &ldquo连我都知道的事，他很少有不知道的。

&rdquo 宋明珠倏地变了脸色，李沉舟紧接着一句：&ldquo柳五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了。

&rdquo 宋明珠紧抿着唇，点了点头，好久以前，还有两只&ldquo凤凰&rdquo。

&ldquo金凤凰&rdquo冷笑卿便因不听他的话，忽给柳五下令抓起来剥光了衣服，当众批判后活活淹死。

&ldquo火凤凰&rdquo水柔心因恋上武当派卓非凡，两人打得火热，不听柳五劝告，柳随风使一把火，烧毁了水柔心的容颜，水柔心愤而自杀。

宋明珠每当想起这些事儿，冷笑卿被淹死时的一头湿发，惨白的双颊&hellip&hellip水柔心被烧的的脸疤，疯狂的笑声&hellip便暗自惶栗。

李沉舟微笑再加了一句：&ldquo柳五不杀你，便很可能因为丹霞山那儿，你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

宋明珠听得不住颔首，李沉舟又道： &ldquo可是柳五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随时改换一切态度&hellip&hellip今天他不生气的事，明儿他再想想，或许就会拂然大怒了。

&rdquo 宋明珠又惴惴不安起来，李沉舟又说：&ldquo可是如果我去说情，或许他会碍在我面上，不会怎样&hellip&hellip&rdquo说到这里，便止住不说了。

宋明珠颤声问：&ldquo您&hellip&hellip您要我怎样？&rdquo 李沉舟正色道：&ldquo我不要你怎样。

首先，你是柳五的人，我问的话，你都可以不必答。

但是你现在有求于我，我可以向柳五说，不过，你先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做一件事。

&rdquo 宋明珠考虑了一阵子，毅然道：&ldquo帮主，本来您有事相问，我勿无不言。

&rdquo 李沉舟笑了一笑道：&ldquo可惜我问的就是柳五的事。

假使&hellip&rdquo李沉舟顿了一顿，一字一句地道： &ldquo假使柳五要你杀了我，你杀不杀？&rdquo 宋明珠的脸色一时回不过来。

这问题包含了三项：第一，柳随风有没有叫宋明珠杀他？ 第二，柳五有没有生过杀李沉舟之念？第三，要是有，宋明珠杀不杀？ 宋明珠神色变幻了一会儿，李沉舟一直在看着她，在仔细看着她。

宋明珠吸了一口气，道：&ldquo五总管曾提起过。

&rdquo 李沉舟一展眉，道：&ldquo提起过杀我的事？&rdquo 宋明珠默默点了点头，脸色也恢复了红润，道：&ldquo是。

五总管说，如果有一天，他要我杀你，从那时起，我便可以杀他了。

&rdquo 李沉舟皱眉道：&ldquo为什么？&rdquo 宋明珠盈盈望着他道：&ldquo他说，因为他那时候已不是人。

&rdquo 李沉舟沉默半晌。

轻轻叹了口气，他的叹息如落叶一样飘忽。

&ldquo你有没有听过&lsquo老伯&rsquo的故事？&rdquo 宋明珠摇摇头，李沉舟道：&ldquo那是一个才子写的故事。

&lsquo老伯&rsquo是帮会领袖，他跟：万鹏帮&rsquo争霸，起先占了上风，后来儿子、得力助手，都死于狙杀，他假装被打得无法还手斗其实暗中培养最后全力一击：要攻陷&lsquo万鹏堡&rsquo。

帮中可信赖的人，只死剩律香川一人。

他就在没有出击前将帮中一切交给他，却不料交给了他之后，立即就遭到了律香川的暗算。

原来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对手，而是朋友。

&rdquo李沉舟说到这里，双眼又有一种空漠的神情，平视宋明珠道： &ldquo我今也可算也接近这种田地！所以我不能再疏忽，纵是最好的朋友，也要留意一些。

&rdquo 宋明珠睫毛颤动，忽然问了一句：&ldquo帮主觉得五总管有嫌疑？&rdquo 李沉舟不答反问：&ldquo柳五知不知道我常找你们来聊天儿的事？&rdquo 宋明珠垂首道：&ldquo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rdquo 李沉舟笑了，悠然望天：&ldquo他该知道的。

&rdquo 宋明珠想了一会儿，问：&ldquo那您&hellip&hellip您要我做的是什么事？&rdquo 李沉舟轻声道：&ldquo杀了我。

&rdquo 宋明珠一惊，惊然道：&ldquo什么？&rdquo 李沉舟淡淡笑道：&ldquo对。

就是杀了我。

&rdquo 宋明珠退了两步，仍不敢相信李沉舟说的是真话：&ldquo您要我杀你&hellip&hellip&rdquo 李沉舟微笑，陡掣出一柄金光熠熠的短刀，道：&ldquo对，你快杀了我。

&rdquo 宋明珠讶骇莫已，嗫嚅问：&ldquo为&hellip&hellip为什么&hellip&hellip&rdquo 李沉舟道：&ldquo因为用这柄刀杀我，杀不死我；若真的有人用刀杀我，我就死了。

&rdquo李沉舟见宋明珠疑窦丛生的样子，知道她尚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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