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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见大人十分的人才,怕您给人诓骗,凭白惹了麻烦。
那银姑娘生得虽好,像个灯人儿,身上却很有些渊源哩——还记得那会儿在人牙子手里,她前脚被买走,后脚便有人来抓,知道人牙子放走了她,把他们那儿窗户墙都砸得稀烂。
” 裴容廷顿了下,不动声色继续问:“是谁?” “气势汹汹的…”桂娘想了一想,故意又压低了语气,“大抵是官老爷罢。
” 桂娘望着裴容廷,蹙眉微笑着,脸上浮上一副为难的神色,像是真的在为他担忧。
她是小旦出身,唱念做打是老本行儿,更兼那白司马常拿她结交官场,她知道当官的人最忌讳被美色绊脚,也见过好些官爷发现自己小妾底子不干净,连夜打发下堂的。
裴容廷脸色沉沉了半刻,然而那眉间的一点皱就仿佛风吹西湖,风过了,很快就消散了。
他仰头看着山头垂下来的一柳子滴翠的藤,一壁思忖这小戏子的意图,一壁淡淡道:“你认差人了,我们姑娘并不曾到过天津。
” 桂娘愣了一愣,急切切道:“怎会!奴敢赌个咒,那模样儿,那声口儿,便是瘦了些,也一准儿是她没错!” 裴容廷不再理会,提步便往外走。
经过她的身旁,桂娘仰头,望见他如玉般的脸上淡薄的神色,忽然一口气吊上来,旋过身,咬牙冷笑道:“大人前儿才花烛之喜,怎就知道银姑娘从前的身世?——是银姑娘自己说的?还是卖她的虔婆说的?勾栏里人十句话八句假,别人不知道,奴知道!大人别看她这会子装憨儿,当年她亲口对奴说,自己可是前头那满门抄斩的徐道仁家的——” “放肆!” 裴容廷猛然停住步子,眼波一横,低低呵了一句。
尽管压低了嗓子,这两个字仍锋利得似箭离弦。
他是做惯了冷清性子的人,一点起火儿来,更吓煞人,桂娘再机敏些却也不过二十年纪,哪里禁得住这架势,慌忙叫了一声“大、大人”,跪伏在地上。
他没转过身,不叫别人看到他拧紧的眉头。
略平了平心绪,琢磨她的声口儿,倒真像与流落时的婉婉颇有过交往。
但她说的若是真的… 难道当年徐府覆灭之后,官中仍在暗地追查婉婉的下落?——不应该!徐氏一族是按谋反的名头治罪,杀净了男子已经足以震慑朝野,便是遗漏了个把女眷在外,又掀得起什么风浪,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
他在官场这些年,也是经手抄过家的,知道分寸。
无论如何,这小戏子是白司马的人,在她跟前不能露出破绽。
他把这百转千回埋在心里,背手站着,闭了闭眼睛。
他是挺拔的高个子,桂娘跪着往上窥探,更见背影气势如山,影沉沉的透着一股子生冷。
多奇怪,在白家酒宴上见到的润泽如玉的男人,也有如此凛冽的时候。
她心里发颤,忽然见他回过了身,徐徐走过来,语气缓和了些,轻描淡写道:“诽谤她的出身,与你有什么好处!倘你有所求,大可不必编排这些倒叁不着两的故事,明公正道地求到我跟前儿,也许我还得有的考虑。
”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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