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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心里的恨意一点点积累，指甲一次次掐烂手心，嘴唇咬出血丝。

总有一天，你要撕破富江的真面目！

周五是你的值日，同组的女生早走了，只剩下你一个人打扫偌大的教室。

班上的同学像商量好似的，到处乱丢纸团包装，把地面搞得乱七八糟，黑板上画满各种涂鸦，中间画了一个丑陋硕大的女生画像，肿泡眼，蒜头鼻，香肠嘴，葫芦形的脑袋，不成比例的身体和四肢，怪异的笔触和凌乱的画法把你的外表贬低得一无是处，下面写满侮辱你的绰号和词汇。

什么大肥猪，神经病，母猴子，白痴，傻逼，去死吧，讨厌讨厌讨厌，快滚吧，你怎么有脸活在世上。

你无所谓，全当黑板上的字画在放屁，罪魁祸首是可恶的富江，你不会怪被他蒙蔽的同学们。

用黑板擦一点点擦去粉笔末，又用浸湿的抹布擦干净整张黑板，去除所有残存的痕迹。

你甚至有点得意看着光滑如镜的黑色板面看吧，再深刻的痕迹，遇水也会溶解。擦一次不够，大不了擦两次三次四次五次六次，总有一天，你能把富江留在大家心里的烙印擦除干净，重新回到以前正常的生活。

拿着塑料桶去卫生间接水，你拧开水管，清澈的水流哗啦啦流到桶里。

你接完一桶水，刚想转身，就碰到迎面走来的富江同学。

你往左，他也往左；你往右，他也往右；你停住脚步，他也停下。

妈的，专门来堵你，摆明不想让你走。

“你想做什么？”

你抬起圆亮的黑眸，眼底含着警惕和不安。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绮丽美艳的少年一步一步走到你的跟前，薄如蝉翼的睫毛轻眨，琥珀色的瞳孔印出你完整的身影，他直白发问，疑惑的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天真。

“我讨厌你，不，我恨你！”

富江把你围在狭窄阴暗的洗手台，高挑强悍的身量，把你牢牢锁在他的视线里。

“总有一天，我要揭穿你的真面目，让所有人都认识到你的丑恶内心！”

你情绪激动，双手紧紧攥住沉甸甸的塑料小桶，水波荡漾，铁质把手在你的手心压出一道深刻的印痕。

“哈哈，哈哈哈哈！你太愚蠢了吧！”

富江突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声音刺耳又尖锐。

“就凭你？别做梦了！除非你把我杀掉，否则我会一直针对你，让你的生活永无宁日！”

被恶毒讽刺的语气一激，心里那根弦一下子绷断，愤怒和恨意的野兽在体内嘶吼着叫嚣，强烈的冲动和仇怨涌上头脑，你红着眼睛，手里撒开装满冷水的水桶，咚的一声，冷冰冰的水液溅湿你的裙角下摆，鞋子湿漉漉的，袜子和双脚湿透，还没使用过的水流淌满地面。

你掏出口袋里的美工刀，手指一节节摁出锃亮的刀片，在少年恶意嘲笑、甚至有些纵容期待的眼神中，朝他的脖子狠狠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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