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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在一起是一个魔咒,是一个我永远无法跳脱出来的魔咒。
他好讶异,拧毛巾的手微微顿住,泰山崩于前,变了一瞬就恢复原貌。
他的袖口折了两折,露出结实的小臂,将我裹进浴巾里。
我不要他抱我,抬高腿迈出浴池,勉强站稳,胡乱擦干身上的水渍。
沈路不知所措,他看出我早已清醒,除了身体反应,哪里都不再受酒精支配,这是类回光返照的清醒。
宝宝,是不是晚上发生什么事了,他问我。
能发生什么事,不过是我盛装出席,专程去发泄一趟暌违十年的怨气。
现在看来并不乐观,仅此而已。
我从未与他开诚布公谈过感情,除了当年玩笑般的解释,也高估了彼此间的契合度。
――去同学会,原本就是我的主意。
牵头人通知到每一个人,我不是例外,我晓得夏翊要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多简单的道理。
我幻想,他多少会对我生出一点点额外的感情,不成想,他还是做出一副宽容大方,祝福朋友的模样。
我好没出息,酝酿台词,眼泪倒是先下来了。
哄我是他身体里设置了二十八年的既定程序,他用指腹擦掉我脸上的水痕,低声说,宝宝,你怎么能说我残忍呢。
我开始和他讲今晚的事,他听得认真,在听到夏翊有求于他时皱了皱眉,然后抬眼瞄我的表情。
他说,工作的事就走客观流程,但他这么为难你,十倍费用我也不接,好不好。
我点点头,直视着他,说,路儿,我和你说说我和夏翊的事吧。
沈路垂下头,说好。
原本就没有什么好讲的,我语速不快,讲起来也没费几分钟时间。
囊括了他是怎么在寝室长廊里出言挑拨,又是怎么激将胁迫我去了酒吧。
那时候我会因为怕他宣扬性向而妥协,现在我可以去外滩拉起横幅自曝。
我顿了顿,说:“我怎么会喜欢一个性|骚扰我的畜生。
” 沈路是第一回听我说这些,整个人仿佛定住,短暂失语。
他或许能够意识到,如今我对夏翊的冷淡不屑,他对此归结为成长的代价,小孩会不断否认过去的自己,这是一条必经之路。
直到在电视节目上看到夏翊那一回,我才知晓这个人作为导火索起到了多大的负面效用。
两个月之后,沈路就以更残忍直接的方式教育了我。
我蜷起脚趾,往被子里缩了缩,接下来要讲的话实在是很难开口。
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从五年前的时间点切入。
“至于那次在电视节目上看到夏翊,”我又很难为情,低头几乎埋进枕头,“之后我去见了程临那个大学老师朋友,实际也没和他见过几次面,我答应和他试试,是因为,因为――” 我拼命压低声音,微不可闻道:“我好生气,夏翊的事,我说过好多次,你每次都不信,那天晚上你还直接……直接……” 讲到这里,沮丧压过羞赧,我索性埋在枕头里,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
“我又不喜欢那个老师嘛,很快就和人家说清楚了,”我吸吸鼻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平常,“然后,然后你在出差的城市,和别人在一起了,回来的那天,你看起来特难过。
我想,路哥一定特别特别喜欢那个人。
” “夏翊当年问我,阮言,你是不是喜欢沈路啊,我骂他有毛病,我脑子里没有这个概念,让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儿去承认喜欢自己的发小,同学,哥哥,这太难了。
我不明白,就像两三年之后进了大学我才晓得夏翊的卑劣一样,我迟了好久,才理清心里的一团乱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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