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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隙

赵黑与李?曾对绾（总管）选部（吏部的别称），因疾（厌恶）后者任人唯私、亏乱选体（指铨选官员的规例），遂争于殿庭，止了最为李?厚待的公孙蘧出任幽州刺史，两人遂为深隙。

其后，李?列赵黑为监藏时多所截没（截留吞没），其实，先是（在此之前）法禁宽缓，百司所典（掌管），与官并食，故多所损折（耗损）。

彼时的常规操作，在新时代的政治风气中，便算是贪污违法了。

而太上皇帝为了震摄百僚，进一步减少官员于俸禄之外的收入，增强其对皇权的依赖，便选择了牺牲倒霉的宦官，黜其为门士（守门的士卒）。

失势后，赵黑叹恨终日，废寝忘食，虽逾年（一年以后）便还入为侍御等职，复兼选部如昔，但对于前怨，从未淡忘。

而张祐的造访，便是提议和他联手，一起搞掉李?的。

面对如此机会，赵黑并非不心动，但他深知对手权势熏灼，不要说一击不成会死得很难看，就算是成功了，日后东窗事发时，幕后之人也难以全身而退。

然而事后观之，即便当时没有入伙，但紧紧是那次会面，就足以构成参与的证据了，只要调查继续下去，他早晚都会变成嫌疑人的。

更恐怖的是，就算太上皇帝愿意信任、宽恕自己，李?那厮也绝不会放过自己，以其阴毒性质，必在君王面前将自己渲染成冯氏一党。

在得知君臣二人密谈了许久后，他就明白不能再犹豫不定了，帝后争斗绝非儿戏，不仅输的那个会丢掉性命，就是其党羽也会跟着完蛋。

而自己的立场选择，已被李?和张祐二人，或无意或有意地逼到了第豆胤的对立面，若他成功除掉了太后，自己很可能会身首异处。

晚图之不如早图之，与其等他二人斗出结果，倒不如先助她一臂之力。

“陛下，切莫怪我，若你不拿我开刀，害我在城墙下的破屋里待了一年，识尽人间冷暖，我也不至走到这一步。对于宠幸李?的你，我只能选择不忠了。。。”

二三十骑英姿勃勃，电掣般地驰向城内。

“那是不是陛下？”一个侍从问道，“看方向，是去宫中的。”

京兆王冷淡地收回视线，沉默不语。

“看起来彼等人不多，要不要我等跟上去？”如今的节骨眼上，但凡有些政治敏感度的人，都心知风雨欲来，将有大事发生。

“不必了。”侄子得了他心爱的女子，还令她有妊了，又即将斩除进一步集权的障碍，如此意气风发，哪里需要他的帮助？

况且，若真的跟了上去，他不确定自己挥刀相向的对象会是谁。

“回府吧，天色不早了。”拓拔子推望着情敌一行人马后久不散去的扬尘，阴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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