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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逆鳞(2/5)

气,压根儿不像道术,倒像是花妖魑魅的伎俩。

第五鳞也不反驳,笑嘻嘻垂下目光,啧啧说:“好朋友,厉害啊,你的腿都断了,居然还能走路?” 莫森低头一看,险些昏了过去,不知何时何地,他的双腿齐根而断,左腿向左,右腿向右,各自跑到一边,兴冲冲地跳起舞来,丢下半截身子无处着落,可怜巴巴地浮在空中。

这小子心性残忍,食魂以前,最爱折磨受害的道者,砍手剁脚,无所不为,当时只觉满心欢喜,现在惨事落到自己头上,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还没难受完,魔徒心头一动,忽又生出疑惑,他凝目细瞧,舌头也好,双腿也罢,尽管自行其是,可都没有流血,一刹那,他恍然大悟:“哎哟,又是幻术!” 一夜间两次受困幻术,莫森气得要命,慌忙凝聚心神、返照空明,一眨眼,断舌断腿统统消失,低头再看,身子回复原状。

第五鳞哈哈大笑:“不错,有一套!” 莫森打起精神,掉头又跑,一眨眼飞到石门前方。

可是不知怎的,石门明明就在眼前,可是任他飞得如何迅疾,总是无法摸到。

整座大厅收放自如,似乎随他飞行,也在不住扩展。

“狗东西!”莫森气冲冲掉头,第五鳞背着双手,笑嘻嘻站在后面,不远不近,也不出手阻拦,再瞧整座大厅,还是原来模样,大小高矮都没改变。

莫森心里明白,若不击倒这人,决然无法离开。

他狗入穷巷,怪叫一声,恶狠狠扑了上去。

第五鳞也嘻嘻一笑,一抖手,不用法器,竟也飞了起来。

两人都是高手,举动极其神速。

这时尽力比快,来来去去,分分合合,远远看去,快如子弹横飞,超乎人眼极限,可是曼妙之处,却又好似一场华丽的对舞。

这是一场死亡之舞!只有一方死掉,舞蹈才会停止。

这时传来一声呜咽,又沉闷,又无奈。

方非转眼望去,第四鳞闪到一边,袖手站立,朱可贞却一动不动,不知何时,化为了一尊寒冰的雕塑。

冰雕深处,魔徒张嘴瞪眼、呆呆柯柯,外面的坚冰势如洋葱,还在飞快地包裹,手里的符笔就似断了的电线,噼里啪啦地闪着火光,照得冰层忽明忽暗。

坚冰不住增厚,抵达方非近前。

少年心生好奇,忍不住伸手去碰。

指尖碰到冰面,彻骨生寒,他刚要缩回,忽听啪的一声,冰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以此开端,裂纹好似蛛丝蔓延,瞬间布满整块冰面。

哗啦,冰块土崩瓦解,连带冰封魔徒,裂成千百碎片。

冰中人无血无肉,活是一团虚无的幻影,冰块飞快融化,朱可贞也随之化去,到了最后,化为一地清水,就连一根羽毛也没留下。

方非张大嘴巴,两只傻呆呆的眼珠,恨不得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一声长吟,震动四壁,转眼望去,远处的两人停住舞蹈,两道黑影双双落下。

两人凝然对峙,身形依稀仿佛,过了时许,左边那人光亮一闪,光芒来自体内深处,似有什么无声地裂开。

右边那人晃了晃身,走向对手。

两人一动一静,擦肩而过,动者掉过头来,冲着静者吹了一口长气。

一刹那,静者随那气息,先头后身,袅袅化为了一团白烟。

一个大活人,竟被一口气吹成了灰! 人影一闪,第五鳞坐回原地,懒洋洋的神气,或是刚刚回巢的熊罴。

牧涛躺在一边,绝望呻吟,他的羽衣七零八落,浑身光溜溜的,只剩下了一条短短的裤衩。

金狮的前爪按在他的心口,另一只爪子高高举起,不知怎的,迟迟不肯落下。

“嗐!”蛛仙子冷笑说,“第二鳞,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吗?大男人一个,心肠比女人还软?” 金狮闷声不吭,明晃晃的眼睛里淌下两行泪水。

“第二鳞!”第四鳞叹了口气,“你想得不错,牧天野顶天立地,的确不该血脉断绝。

可是一入魔道,虽生犹死,留他在世上,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雄狮长叹一声,爪子一顿,就要拍下,这时候,牧涛狂笑起来,他一面呕血,一面狂叫:“……我知道你们,逆鳞余孽,我知道你们!你们毁得掉我的肉身,毁不掉我的灵魂,我会回到鸿蒙的怀抱,我的魂魄将万古长存。

天宗我已经醒了,五九之会还要重来一次。

你们一个也别想逃掉,所有的魂魄都将归于一人。

尽管得意吧,尽管高兴吧,你们的好日子不长了,魔王就要降临,这个世界,注定化为灰烬……” “你胡说!”天素听得心颤神摇,忍不住踏上一步,“天宗我已经死了……”“呵!”牧涛咧开嘴巴,冷冷诡笑,“蠢丫头……天宗我是不朽的神……神,又怎么会死……”他口中低语,眼里的光芒却黯淡下去,“死”字出口,魔徒把头一歪,奄然气绝,他的身子燃起一片火焰,转眼间化为了灰烬。

天素站在那儿,忘了动弹,牧涛的话好似一阵狂风,卷走了她的血肉,只留下了一具空荡荡的驱壳! “魔徒的话,你总该信了吧!”第一鳞轻轻叹气。

“我……”少女掉过头来,面对逆鳞首领,“我要加入逆鳞!”“你想清楚!你的敌人不止是魔徒,身为逆鳞,你还有别的敌人。

” “我很清楚!”少女斩钉截铁,“那正是我想要的!” “那么——”第一鳞扫视其余四人,“表决吧!” 蛛仙子率先举手,第五鳞跟着举手,第四鳞迟疑了一下,也举起手来,这时第二鳞变回原形,老狮子清了清嗓子:“天皓白说……” “去你的天皓白!”蛛仙子恶狠狠将他打断,“喂,第一鳞,你怎么不举手?” “我不同意!” “什么理由?” “无可奉告!” “你……”蛛仙子瞪着第一鳞,喘了两口粗气,“管你的,三比二,还是通过?” “当然!”第一鳞淡淡回答。

“好!现在第二次表决!”蛛仙子两手叉腰,活脱脱就是众人之首,“同意苍龙方非加入的举手!” “嗐!”第二鳞叫了起来,“别人还没答应加入呢!” “谁?”蛛仙子白他一眼,“你说他?”嘴巴向方非一努,“他敢不答应?喂,小子,你不答应,我马上要你还债!”一面说话,一面面露凶光。

方非头大如斗,他煳里煳涂来到这里,又煳里煳涂看了一场搏斗,现在更加煳里煳涂地被人胁迫加入逆鳞。

可他囊空如洗,还不起蛛仙子的高利贷,想来想去,只好暂顾眼前。

“我加入!”方非苦了一张脸,声音小得好像蚊子。

“好了!”蛛仙子挥舞右手,“表决,表决!” “算我一票!”第五鳞热心快肠,压根儿每票必举。

第二、第四垂手不动,四只眼盯住方非,充满疑虑神气。

蛛仙子心里焦急,一转眼,忽见第一鳞慢悠悠举起手来,女道者惊喜过望,大胜欢叫:“三比二,再次通过!”她忽地想起什么,转身冲方非大叫,“小子,别以为做了逆鳞,就可以赖账不还!” “我可没这么想!”方非悻悻回答。

“那就好!”蛛仙子心满意足,“一码归一码!欠了债就是要还的!” “喂!”第二鳞义愤填膺,“第三鳞,你又放同道的高利贷?” “闭嘴,不管你的事!” “好吧!”第一鳞徐徐起身,“现在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发誓!”他走到火盆前面,左手伸入火中,天素走上前去,也伸手入火,方非战战兢兢,把手伸进火里,那火并不灼热,反而冰冰凉凉,好似浸入了一团冰水。

“苍龙有神,生我逆鳞,除魔卫道,泽被众生——” “——苍龙有神,生我逆鳞,除魔卫道,泽被众生!” “触我逆鳞,苍龙必怒,东方震荡,旦日不出——” “——触我逆鳞,苍龙必怒,东方震荡,旦日不出!” 第一鳞念一句,两人跟一句,片刻念完,盆中冷焰冲天而起,分成两股火光,飞到二人头顶,化为了两个数字。

方非头上是“九”,天素头上是“十”。

数字亮了时许,幽幽熄灭。

第一鳞点头说:“那么,苍龙方非,从今往后,你是第九鳞,苍龙天素,你是第十鳞。

平时你们姓名相称,可是一旦逆鳞聚会,就只有第九鳞和第十鳞,再也没有方非、天素!” 方非茫然点头,天素心里却怏怏的不是滋味,她明明先入逆鳞,排名却落到了方非后面,一时越想越气,恨恨盯了方非一眼。

“关于逆鳞,你们要严守秘密,如非五人团表决同意,即使至亲好友,也不许透露半分,如果出卖逆鳞……”第一鳞说到这儿,目透锐芒,“我们将会毫不手软,派人夺取你们的性命!”两个新人对视一眼,默默点头。

“这次聚会,事关隐书,”第一鳞顿了顿,“我们必须抢在魔道前面!依我猜测,隐书很有可能在天皓白的手里,第九鳞……”无人应声,第一鳞掉过头来,瞪视方非,少年这才回过味儿,忙说:“我在!” “据我所知,天皓白对你很赏识,不但邀你前往皓庐,还请你吃了午饭,有没有这回事?” “有,有的!” “我要你继续跟他接近,千方百计地找出隐书。

这件事干系重大,是你入团后的第一件任务,嗯,也是最重要的一件!” 方非心里苦涩难言,自己带着隐书找隐书,也算是一个大笑话,可是明知这样,又偏偏不能说出来。

“我呢?”天素憋了半晌,忍不住问,“我有什么任务?” “你?”第一鳞瞥她一眼,“你的任务,就是协助第九鳞寻找隐书!”“我协助他?”天素又惊又气,“怎么是我协助他?” “他跟天皓白走得更近,换了是你,能够进入皓庐吗?” 天素无言以对,瞪着方非,气得胸口发痛,恨不得飞起一脚,把这个碍眼货踢得不见踪影。

可她哪儿知道,碍眼货心里的苦恼,比她只多不少,方非闷闷想着心事,第一鳞后面说的话,他一大半也没听进去。

心里一会儿想着怎么蒙混过关,一会儿又想到简真和吕品,几次想要询问天素,可是话到嘴边,又叫少女的目光逼了回来。

逆鳞们头头是道,讨论了半天,临到分手,也无结果,第一鳞只好吩咐见机行事,至于方非、天素,平时若有消息,可与蛛仙子联系。

因为虎探的缘故,众人都从后门离开。

出了后门,漆黑一团,不见妖怪市场,又进了地下水道。

到了岔路口,逆鳞各走一方,须臾散得干净。

方非仍与蛛仙子一路,跟在天素后面,连身咳嗽,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可是少女恨他抢了风头,对他总是不理不睬。

道路一路向上,走了时许,掀开一块顶板,方非再次看见天光,可是一眼望去,尽是残垣断壁——这个地下世界,居然连着忘墟。

“我要走了!”蛛仙子回望天素,两人对视一眼,眼里似有千言万语。

可她们都是冷傲性子,心中纵然不舍,也不轻易流露。

蛛仙子叹了口气,笔尖一划,蛛茧齐齐分开,接下来,他跳上龙蛛走掉了。

方非看见了两个室友,心中十分惊喜,简真先醒,他两眼一张,先是一顿拳打脚踢,跟着大惊小怪,连说是在做梦。

吕品却唿唿大睡,一点儿也没醒来的意思。

方非摇晃半天,他才赏脸苏醒,揉着眼连连哼哼。

简真不胜好奇,他明明遭人食了魂儿,怎么一觉醒来,居然来了忘墟。

他扯着方非盘问,事关逆鳞,方非不敢多说,推说自己刚醒不久,要问就问天素。

少女见他推卸责任,怒从心起,两眼出火,简真一看,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去问天素。

他望着四周形势,一脸的胆战心惊:“忘墟也是学生的禁地呀,如果叫人看见,今晚一个人要记大过两次!四个人八次,唉,全组都得开除!” 四人飞出忘墟,天素返回极乐塔,丢下三个男生,不知何去何从。

凌虚子送了命,燕眉仍无消息。

方非灰心丧气,又怕魔徒不肯罢休,于是提议返回学宫。

简真经此一劫,心虚胆怯,听了这话,深表赞同。

吕品一想到祖母还在,回去无异自投罗网,听了两人主张,笑着说:“死肥猪,你身上的绿色还没散呢!这么早回去,不怕丢人现眼吗?” “啊!”大个儿经他提醒,才想起这件事来,低头看看,哀哀号叫,“这绿色多久才会散啊?” “两天两夜!”方非想起燕眉的话。

“这可怎么办?”简真急得团团乱转。

“不是还有两天假期吗?”吕品诡秘一笑,“我知道一个地方!又舒服,又安全,就是魔徒也不敢撒野!” “什么地方?”两人齐声问道。

吕品笑嘻嘻地说:“天外天!”从回龙壁向西,是一片高低起伏的山峦,星空到了这儿,倾斜垮塌,整个儿倚在巨大的苍然木上。

磷芝随处可见,疏密有致,光华明亮,映照苍蓝树身,发出熹微的反光,一眼望去,汗漫无垠,恍若天上星河的倒影。

穿过巨木下方,狂风迎面吹来,横柯斜影,涌动起伏,糅合苍茫的夜色,势如躁动不安的兽群。

巨大的飞虫从身边掠过,通身发亮,恍若划过夜空的流星,发出骇人心魄的颤鸣。

虫子模样古怪,目光却很宁静,来去自由自在,瞧也不瞧三人。

山中的夜气饱含雨势,水汽涌上面颊,叫人心中畅快。

将近“天外天”时,下了一阵透雨,风雨过后,万物如洗,草木星星点点,发出明亮荧光,花朵无声绽放,传来幽幽香气。

飞到一棵苍然木前。

这棵巨木上枯下荣,高为万木之冠,下面是含青滴翠的枝叶,上面是夜光斑斓的化石,无尽的风雨抹去了化石的枝丫,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仿佛千丈孤峰,逍遥直入云端。

接近孤峰绝顶,化石人为凿空,变成了一栋房舍,门窗四面轩敞,透出融融的暖光。

“天外天是震旦里最古老的酒馆。

”吕品望着灯光,兴致勃勃,“斗廷的职员、学宫的道师,没事儿都爱来这儿喝两盅,昨天的玄冥节,晚上一定不少人。

” “昨天?”大个儿抬头望天,小声咕哝,“玄冥节都过了吗!” 酒馆门口有个露台。

三人落到台上,迎面看见门上的招牌,“天外天”三个字写得漫不经心,落款却是“支离邪”的大名。

两个树妖站在门边迎客,一个满头黄叶,带着三人进入酒馆。

观众冷冷清清,吕品吹嘘的热闹没有出现,想必夜色已深,喝酒的人都散去了。

屋里陈设古雅,上下四壁磨得溜光,清楚可见树木条纹,地上摆了若干桌椅,材质也是古木的化石。

门边左侧,有一张大大的柜台,柜台里有个老头儿,头发稀稀拉拉,正在埋头记账,客人到了也不抬头。

右侧站了六七个花妖,静悄悄的一言不发。

简真大失所望,这儿和极乐塔真有天壤之别,什么又舒服又安全,安全先不说,舒服肯定不算。

酒馆里几乎没有客人,只有靠窗处坐了一个白发男子,嵴背挺得笔直,身着淡白羽衣,隐隐泛出金色。

男子自斟自饮,面朝窗外,望着雨后空山,只是悠然出神。

“三杯加冰的虫露酒!”吕品觅地坐下,“另外六瓶加琼浆的沙棠果汁。

哟,冰蝶鸟呢,上哪儿去了?哈!” “四只烧鸡,五笼蟹黄烧卖,两盘水晶牛肉,还有……”大个儿点了一大堆点心,煞一煞肚里的饥火。

花妖一阵穿梭,半晌酒菜上齐。

三人在神蛛茧里睡了一觉,元气充沛,这时已是凌晨,居然毫无睡意。

吕品呆坐无聊,从弥芥囊里扯出四灵飞行棋,缠着简真下棋。

龙吟虎啸,下了一通,简真招架不住,连战连败,吕品一边践踏对方战阵,一边假惺惺地指点:“死肥猪,你干嘛不复活这只白虎呢?复活了就能吃掉我的苍龙呀!”简真一听有理,复活白虎,吃了苍龙,不料吕品的玄武乘虚而入,简真不但丢了一只朱雀,吃掉的苍龙又叫吕品复活过来,张牙舞爪,直接俘虏了他的裸虫。

大个儿目瞪口呆,大骂懒鬼奸诈,可他老没记性,到了下一盘,又听吕品蛊惑,贪图蝇头小利,丢了通盘大局。

“有意思!”一个声音响起,低沉而冷静。

三人掉头一看,那个白发男子,不知何时来到桌边,三人专注棋路,居然不曾留意。

这人满头白发,年纪不过四十,长方脸膛棱角分明,肤色白里泛黄,好似年久岁深的象牙,光洁细腻之余,透出一股子冰冷刚硬。

宽大的额头下方,两簇白眉飘若飞雪,两眼细细长长,一转一动,泛起一抹碧光。

这目光扫过三人,方非跟他目光一遇,心房一缩,浑身无端绷紧。

吕品望着那人,神色十分奇特,仿佛震惊,又似迷惑。

白发男子拍了拍简真肩膀,不知怎的,大个儿好似受了电击,面如死灰,抖索索让到一边。

“来一局!”白发人悠然坐下,拂去盘上的棋子。

他坐在那儿,比简真还要高出半头,方非坐在一边,一股无形压力好似山倒天倾,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白发人的元气无比锋锐,方非敢与任何人打赌,这个不速之客,一定是个白虎人。

吕品略微失神,默默挥出符笔,两方棋子重新列阵,白虎激啸,苍龙长吟,朱雀烈焰熊熊,照得玄武阴暗不定。

“你先!”白发人说。

吕品笔尖光闪,左边苍龙连走两步。

“好个强龙出头!”白发人霜眉一扬,“那么我猛虎蹑后!”他不用符笔,指尖轻轻一勾,白虎不进反退,退了一步。

两人紧一着,慢一着,就这么走了起来。

吕品行棋飘忽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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