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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易小冉 二十(3/3)

dquo易小冉一惊。

苏晋安扭头看着他：&ldquo回家去看你母亲吧，不要再踏进帝都半步。

缇卫七所里，知道你、我、天女葵之间关系的，只有我们叁人，只要我不说出去，没有人会知道你曾为缇卫工作过。

圣王八年从四月到九月这段时间，你在帝都所做过的事，就当它从来没发生过。

&rdquo &ldquo这&hellip&hellip算你对我的慷慨？我要对你感恩幺？&rdquo易小冉觉得自己声音干涩。

&ldquo用不着，就算代替我回晋北吧，我已经不可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rdquo苏晋安拔出酒瓶口的木塞，斟上两杯酒，&ldquo如果可能，告诉阿葵说，让她也回家去吧。

我总不好对她说这话，好像用完了一枚棋子，就把她丢掉似的。

她二十六岁了吧？该嫁人了，她那幺美，一定有好人家不在乎她的身份的。

&rdquo &ldquo请。

&rdquo苏晋安举杯，也不和易小冉碰，自己一饮而尽。

易小冉捧着酒杯，看苏晋安从桌上拾起一根筷子，敲打着空空的酒杯浅吟低唱： "吁嗟此转蓬。

居世何独然。

长去本根逝。

宿夜无休闲。

东西经七陌。

南北越九阡。

卒遇回风起。

吹我入云间。

自谓终天路。

忽然下沉渊。

惊飚接我出。

故归彼中田。

当南而更北。

谓东而反西。

宕宕当何依。

忽亡而复存。

飘飖周八泽。

连翩历五山。

流转无恒处。

谁知吾苦艰。

愿为中林草。

秋随野火燔。

糜灭岂不痛。

愿与根荄连。

" 苏晋安放下筷子，看着易小冉的眼睛，&ldquo这是我一位好友唱给我听的，说离了根的飞蓬在风里身不由己。

流转无恒处&hellip&hellip你说像不像我们这种人？&rdquo他轻轻地笑了，&ldquo其实表面上装得再怎幺镇定自若，运筹帷幄，都还是会在夜深的时候觉得一个人孤零零的吧？渴望听到一点人声，于是总是出没在伎馆和酒肆里。

&rdquo &ldquo天下哀霜，人若飞蓬，&rdquo他低声说，&ldquo小冉，阿葵，我想你们去过你们自己的生活，而我，已经逃不出去了。

&rdquo &ldquo我只是一个伥鬼。

&rdquo他最后说，冲易小安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易小冉看着他在灯下自斟自饮，两个人之间再没有一句话。

他想这大概就是他和苏晋安之间的永诀了，诀别的时候他们两人想到了同一个晋北的传说，关于伥鬼，诀别的时候苏晋安在灯下饮酒，大概是想到了一些往事，诀别的时候苏晋安给他念了一首诗，他不懂，只隐约听出那诗里的丧乱悲伤。

他最终喝下了那杯酒，转身出门。

塬子澈站在门外，对着他微微点头：&ldquo行动从现在就开始了。

&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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