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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赤炎之瞳 第十四章 劫火之变(3/5)

片刻，眼里那种奇特的火焰渐渐熄灭，他低声喃喃，拄着那把在火里烧得漆黑的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ldquo可是&hellip&hellip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hellip&hellip再也不想！&rdquo 他俯下身，用军装包起了地上那一具焦骨，在雨里站起了身。

&ldquo白帅&hellip&hellip白帅！&rdquo穆先生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不详，连忙膝行上前，&ldquo你&hellip&hellip你要去哪里？大局已定，帝都眼下还需要您来坐镇！您立刻就要君临天下了！怎能&hellip&hellip&rdquo &ldquo君临天下？&rdquo然而，白墨宸只是低哑地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辅佐了自己多年的幕僚，眼神寒冷彻骨，&ldquo我要去哪里，由不得你来安排！&rdquo 他再不理会那些人，转身走到一匹战马前，跃上了马背。

周围的士兵怔怔地看着主帅，在积威之下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路。

帝都。

清晨。

渐渐停止的冷雨。

紫宸殿的钟声还在上空回响，连绵不绝。

白墨宸一人一骑在雨里奔跑，穿过那些成为废墟的宫殿，手指痉挛地抱紧了怀里的那一具遗骨&mdash&mdash在这里劫后余生的清晨里，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如同这一片烈火焚烧过后的宫城，荒凉、空荡而虚无。

无穷无尽的愤怒、悔恨和悲痛逼得他快要发疯，只想跳上马背，远远的离开这里的一切。

以后该怎么办？要去哪里？要做什么？这些一时间全部没有到他脑里。

白墨宸只是策马疾驰，将血腥远远甩在身后。

当即将出北门的时候，白墨宸忽然间一震，仿佛被雷击中一样霍地勒马，忽然用力勒住了马。

疾奔中的骏马忽然被勒紧，不由得双蹄立起，惊嘶了一声。

他回过头去，看着远处&mdash&mdash在御花园后门方向有两群混战中的人。

他认得后面追击的是骏音麾下的骁骑军，而前面的那群人装束却极其古怪，个个都带着面具，穿着的服装也并不是大内或者缇骑的式样。

然而，基中一个一掠而过的身影却是如此熟悉。

这难道是&hellip&hellip 白墨宸猛然一惊，仿佛是从游魂般的状态里回过神来，白墨宸的目光在纷乱的人群里锁定了那个剪影，眼神变得狰狞可怖，宛如嗜血的猎豹。

是的&hellip&hellip是他！的确是他！ 一投火焰忽然腾的一声从心底窜了起来，一瞬间就充斥了他空荡的心。

那个刹那，白墨宸的眼神里又再一度透露出那种可怕的暗金色火光&mdash&mdash他只觉得左臂一阵奇特的痛，抬起手，只看到一种淡淡的光从手肘原来的断口处一闪而过，向着上臂和心脏方向蔓延。

那种奇特的刺痛，随着愤怒、憎恨传遍了他的全身。

&ldquo慕容隽！&rdquo低低的声音从切齿中一字一句吐出，白墨宸猛然调转马头，带领人马朝着那一群即将撤离帝都的人冲了过去&mdash&mdash &ldquo我要把你碎尸万段，给夜来偿命！&rdquo 清晨，雨渐渐歇止，青黛色的天空中乌云也慢慢散开。

然而，地面上血腥厮杀着的人们没有顾得上抬头看一眼天空，所以也就没有人留意到此刻伽蓝城的上空，居然盘旋着两只巨大的鸟。

比翼鸟从叶城飞来，渡过了广袤的镜湖，在高空盘旋。

鸟背上坐着的少女低下头，俯视着底下废墟上的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mdash&mdash许多军队云集在帝都，正在相互混战，而脚底下的大地是黑色的，一场大火几乎焚烧了大半个皇宫，把锦绣化为焦土。

一切都纷乱无比，到处充溢着血腥味。

&mdash&mdash这是怎么回事？殷仙子奉召入宫不过短短一天，居然帝都就变了天？这里还是空桑人的帝都、云荒的心脏么？简直变成了西海战场！ 这一夜之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惊天动地的变化？ 然而，她已经找了半夜了，却还是没有发现殷夜来的下落，也找不到那个鲛人的踪影。

琉璃又困又累，终于气馁，便想先回到叶城的行宫里休息&mdash&mdash然而头刚一转，仿佛看到了什么，忽然便是一惊。

一夜的混战后，伽蓝帝都战局已定。

在骁骑军精锐忽然出现，一场厮杀过后的缇骑完败，大统领都铎率残余人马撤退，骁骑军迅速控制住了禁城的局面，开始清扫一切残余的敌对势力&mdash&mdash在这样一片血和火里，却有一行大约六七十人，穿过了骁骑军的封锁，迅速而无声地从缺少驻守的御花偏门悄然而出，个个蒙面素服，不曾露出真容。

然而琉璃一眼瞥过，就看到了那里面的一个白衣人影&mdash&mdash那个人虽然脸上带着面具，那身形、那眼眸，却让具有通灵力量的少女猛然一惊。

&ldquo咦？&rdquo她惊呼了一声，一拍玄鸟的背，&ldquo快，去看看！&rdquo 她压低了比翼鸟，静悄悄地追了上去，在靠近那群人头顶时忽地下探，从鸟背上探出头试探地叫了一声：&ldquo慕容隽？&rdquo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不约而同齐发而来的数十支利箭！ 琉璃猝不及防，惊呼了一声，若不是玄鸟通灵，瞬地用世翅膀一扇，几乎是直角地转身掠起，她就立刻要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射成刺猬。

背后的弓箭一动，那把夜狩自动跃入了她的手里，琉璃在一瞬间张弓搭箭，迎着那些呼啸而来的箭雨便是一箭迎头射了过去！ 只听一声凌厉的哨声，半空中一圈金光扩张而出，仿佛烟火的绽放。

当金光扩大后，那些射来的箭尽数被打落，在接触到她之前一瞬间化成了灰烬！ &ldquo喂！疯了么？&rdquo她在鸟背上探出头瞪着他，气急败坏，&ldquo是我啊！&rdquo 簇拥着慕容隽的家臣们如临大敌地看着这个天而降的少女，弓箭一齐地对准了她，个个疲惫不堪，却杀气凛然。

&ldquo等一等！&rdquo四大家臣之首的东方清认出这个少女是广漠王的九公主，连忙拦住了要发射第二轮的同僚。

然而慕容隽坐在马背上，只是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眼神涣散而恍惚，似乎完全没有认出她是谁来。

&ldquo慕容隽，你这个没义气的家伙！说好了要一起入宫救殷仙子的，你居然扔下我自己偷偷先跑来了？&rdquo琉璃看到对方一身都是伤，不由撇嘴，心里的火气登时消了，&ldquo你看你，背信弃义，到头来弄得自己这么狼狈！&rdquo 然而就在瞬间，慕容隽身子往前一倾，忽然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ldquo喂！&rdquo琉璃大吃一惊，下意识地一按鸟背。

比翼鸟应声呼啸着一冲而下，利爪下探，在那个人跌到地面上前瞬地将他一把抓了起来。

&ldquo公子！&rdquo那一群人发出了惊呼，弓箭再度张开。

&ldquo别放箭！&rdquo东方清厉声阻拦，&ldquo让公子跟着她走更安全一些&mdash&mdash追兵就要来了，我们来断后！这样，才能让都铎的人马顺利走脱。

&rdquo 马蹄声果然已经近在耳侧，那是骁骑军的人包抄了上来。

&ldquo是。

&rdquo仿佛知道此刻已经万万不能逃脱，所有人停下了撤退的脚步，聚拢在一起，回过身，对着后面追来的人齐刷刷地拔出了刀剑，脸色肃穆&mdash&mdash虽然面对着比自己多十倍的人马，镇国公府的家臣却没有一个屈服。

&ldquo一个也不许逃了！都给我抓回去！&rdquo如狼似虎的骁骑军已经追上了他们，当先一骑坐着的是白墨宸。

一夜出生入死的剧战后，他的全身上下都充满了血和火的味道，鞭梢一指，喝令下属围困住了这一行人，厉叱：&ldquo慕容隽呢？给我滚出来！&rdquo 东方清在面具后的眼睛骤然变了，不可思议地喃喃：&ldquo你&hellip&hellip还活着？&rdquo 不可能&hellip&hellip那样的一场大火，居然没有把这个人烧死！居然还让他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了这里！这难道是天意，还是神迹？！ &ldquo是，我活着。

但有些人却已经死了&hellip&hellip&rdquo白墨宸看着这一行蒙面人，眼神亮如闪电，隐隐透着一种令人畏怖的光，一字一句地切齿，&ldquo所以，你们，全部都该跟着去！&rdquo他厉声大喝：&ldquo慕容隽呢？让他出来！&rdquo &ldquo镇国公？&rdquo东方清忽地冷笑了一声，&ldquo此事和镇国公有什么关系？&mdash&mdash我们今夜是奉宰辅素问之命前来的。

白帅的话，在下实在听不懂。

&rdquo 白墨宸一怔，蓦地明白过来：&ldquo死到临头，还信口雌黄！&rdquo 东方清手一摆，所有残余的人唰的拔刀。

&ldquo还要抵抗么？&rdquo白墨宸厉声冷笑，刀锋斩下，顿时断去了身边的一颗头颅，&ldquo慕容隽，既然你不敢出来&mdash&mdash那么，就让我来把你的党羽一个个的拔除干净！&rdquo 随着主帅的冲锋，骁骑军立刻涌上，从四面八方将这一行人包围。

那是一场没有任何希望的众寡悬殊的战斗，惨烈异常。

一个接着一个的家臣倒下去，血染红了地面。

然而，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没有一个人发出一声惨呼。

白墨宸策马驰骋于杀场中，手起刀落，仿佛杀神附体，眼里充满了可怕的光芒：&ldquo慕容隽&hellip&hellip出来！&rdquo 力量众寡悬殊，这样的杀戮持续了只有一刻钟，到最后，迅速只剩下四大家臣之首、跟随了慕容隽最久的东方清。

&ldquo停！&rdquo杀红了眼的空桑主帅忽然大喝，所有人随之束手。

白墨宸跳下战马，踏着尸体一步步走过来，冷冷对最后的俘虏道，&ldquo慕容隽呢？交出他，饶你全家不死。

&rdquo 东方清提剑站在满地尸体里，面对着最后的通牒，并没有回答一个字。

他看了看白墨宸，然后低下头检视了一番死去的同伴们，站直了身子，冷冷一笑，忽地回剑一抹，断然割断了自己的咽喉！ &ldquo啊？&rdquo在旁人的惊呼声里，蒙着布巾的脸迅速变黑，转瞬腐朽成白骨。

白墨宸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然而对方的身体也在迅速溃烂，很快就软得已经无法抓住&mdash&mdash那一刻，不仅是东方清，那些倒地死去的人的脸上也同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尸体迅速化成了一滩水！ &ldquo没有活口。

&rdquo骏音低声，&ldquo无法确认身份。

&rdquo 白墨宸定定看着那些腐尸片刻，颓然松开手来。

这人在最后选择了自行了断，就是为了不让今晚的事情牵连到镇国公府&mdash&mdash这些家臣估计出发前就在舌下藏了毒药，还真的是对慕容氏忠心耿耿，死而后已！ 他看着脚下累累白骨，沉默了一瞬，忽然一咬牙，勒转了战马飞奔离开。

&ldquo白帅！&rdquo将士们在后面急追，&ldquo您要去哪里？&rdquo &ldquo镇国公府！&rdquo 比翼鸟下探下迅速起飞，带着慕容隽和琉璃飞起。

忽然坠落后又被提上云霄，然而慕容隽却似乎没有丝毫的惊讶恐惧，甚至没有丝毫表情，仿佛失去了魂魄。

&ldquo你&hellip&hellip你怎么了？&rdquo琉璃有些不安。

慕容隽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将双手覆盖在了脸上，默然了许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ldquo我毕竟还是输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输了？&rdquo琉璃愕然，&ldquo你是说你没救出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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