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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落。
在初春寒冷的雨夜里,来人居然只穿了一条破烂的短裤,裸露在外的身子干枯如竹篙,手脚细长,皮肤浅褐而干裂,接近于树皮——方才攀在御使门前干枯的柳树上,便活脱脱如同一支树干,令人真假难辨。
“还以为能吃上一顿消夜,看来还得饿着肚子开工。
”碧绿色眼睛的来人喃喃自语,伸出红艳的细长舌头舔了舔开裂的上唇,形如鬼魅地掠上了墙头,身子仿佛没有骨头一般、贴着起伏的墙头,四顾。
看着御使府第中、书房灯下那个伏案疾书的人影,他忽地冷笑。
点子还好好活着?果然“虎”也被干掉了——也难怪,那个“影守”居然是剑圣的弟子!龙象狮虎运气可真差,看来还是得让他这个负责望风的“蛇”来捡个便宜。
御使府第花园的树木无声无息地分开,经冬不凋的玉带草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蜿蜒前进,朝着还亮着灯的书房潜去——府第里一片安静,紧闭的木格窗上映出了年轻御使清矍的身影,披衣执卷,沉静淡定。
侧脸线条利落英俊,在昏黄的灯火中宛如雕塑。
这个章台御使、在承光帝治下糜烂腐败的梦华王朝里,就如同污浊水里开出的一朵莲花,简直是个异数——也因为夏御使的存在、那些被权贵欺压、申诉无门的卑微百姓才看到了一线希望,用各种方式递上的折子状纸不计其数,因此每日都要深夜才能披阅完。
看着那个清俊却孤独的身影,杀手蛇忽然间感觉到了某种不可侵犯的力量,有些微的迟疑——年轻御使窗里深宵不熄的灯火、点破这帝都黑沉如铁的夜幕,而他只要抬抬手、这帝都里唯一最后的光亮便会被扑灭罢? 拿到章台御使夏语冰的人头,便能从太师府那边换到十万白银和美女……然而转念想到这里,杀手蛇再度伸出细长的红色舌头,舔了舔嘴角,碧绿的眼睛冒出了光——天赐良机!如今那个“影守”不在,要杀这个不会武功的书生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再也不迟疑,杀手的趴在草地上,身子如同没有骨头的蛇般蜿蜒,悄无声息地朝着光亮爬行而去。
转瞬爬到了书房外的檐下,他在青石散水上慢慢将身体贴着外墙升起,从窗缝里看着室内。
书房里一灯如豆,年轻的御使肩上披着一件长衣,正将冻僵了的毛笔呵融,披阅案头堆积如山的文书。
仿佛又看到了什么为难的案子,夏语冰放下笔长长叹息了一声,揉着眉心,神色沉重。
迟疑了许久,终于落笔,在文卷上只加了一笔——然而那一笔却似乎有千斤重,让御使双眉纠结在一起,有某种苦痛的表情。
杀手的手抬起,手中薄薄的利刃插入窗缝,悄无声息地将窗栓切成两半。
刀子微微一滞,杀手蛇的脸色一变——好像…好像切断了窗栓后、刀锋又碰到了什么东西。
一月料峭的冷风带着雨,卷入廊下,仿佛什么被牵动,檐下的铁马忽然发出了叮当的刺耳声响,窗内的人霍然抬头。
杀手蛇来不及多想,在对方惊觉而未反应之前,猛然推开窗子,拔刀跃入室内,向那个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逼了过去。
眼角撇到之处,发现窗栓底下不过牵着几根细丝,另一头通向檐角的铁马——外人若一推开窗子,便会发出声响。
那显然是匆促间布置的简单机关……看来,这个书呆子还是有点头脑的。
“青王提醒的不错,不过随手布置了一下防止万一,果然马上就来了么?”披衣阅卷的夏语冰抬起头来,看到了前来的杀手,眉头微蹙。
不等杀手逼近来,他双肩一震,抖落披着的长衫,放下了手中的笔长身站起,手探入一边的古琴下。
“十万白银……”看到那个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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