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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双城 十七、定盟(3/5)

之血对等的人存在的，哪怕那个人是皇后&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么，为何又非要迎娶白族的女子为后？&rdquo白璎听得呆了，喃喃，&ldquo那不是刻意要造就历代无数相互猜疑的怨偶？&rdquo &ldquo那应该是惩罚。

&rdquo这一次，出乎意料回答的却是苏摩。

傀儡师空茫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极其遥远的地方，露出了洞察的微弱笑意，脱口回答。

真岚闪电般看了鲛人少主一眼，对于他这样快就能明白星尊帝行为背后的意图、微微感到诧异，然而还是点了点头，低声回答：&ldquo是惩罚&hellip&hellip杀死白薇皇后的罪、对星尊帝来说是永远无法释怀的，不会因为肉体的消灭而消弭&mdash&mdash惩罚将会落到流着他的血的后裔身上，无论几生几世。

而星尊帝相信轮回，他等待着苍梧之渊上、那柄被封印的高悬利剑落下的一天。

&rdquo 说到这里，空桑皇太子忽然间笑了笑，拍拍白璎的手：&ldquo而这一天，已经快到了。

&rdquo &ldquo百年前眼看着你从伽蓝白塔上跳下去，刹那我想起的就是断指还戒的白薇皇后。

&rdquo真岚转过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了那一件让空桑人和鲛人都感到尴尬的往事，眼睛里有奇异的光，第一次对妻子透露出深心里埋藏已久的秘密：&ldquo所谓的白薇皇后转世，恐怕是大司命当时为了遏止青王继续擅权的借口，但是&hellip&hellip你可能真的是后土选中的人。

&rdquo 那个瞬间白璎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心底不知怎地有说不出的恐惧。

千年前为了海国、白薇皇后与星尊帝拔剑相向、战死苍梧之渊；千年后为了一名鲛人少年、空桑最后一位太子妃背弃了帝王之血，从塔顶纵身跃下、在沉睡中任凭空桑覆灭。

那是命&hellip&hellip难怪真岚一直这样安慰她。

&ldquo星尊帝和白薇皇后？谁要像他们一样！&rdquo&mdash&mdash那时候真岚语气中同样的恐惧和厌憎，居然就是来源于此。

深知内情的他，是在极力对抗着头顶的命运之翼投下巨大阴影。

&ldquo真岚。

&rdquo不由自主地，她低低叫丈夫的名字，用些微颤抖着的手、覆上他同样冰冷无温度的断肢，握紧。

忽然间，又是无语。

听到了千年前的秘史，室内诸人都是久久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苏摩空茫的眼睛一直看着桌面上那一行行字迹，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暗夜里，时间无声滑过，桌面上蘸着水写下的字悄然蒸发，慢慢消失不见。

然而，那些字句却仿佛烙铁一样印入了傀儡师心底，让他不自禁微微发抖。

他相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个声音一直一直在告诉他、桌子上正在消失的字迹、描述的是千年前真实的历史&mdash&mdash那个声音，居然不是平日里一直缠绕着他、不肯片刻消停的阿诺的声音，而是另外一个响起在深心里、低而沉的回声。

&ldquo是真的。

&rdquo 那个声音说，反复地说，一直到他的神智开始散漫和迷乱&mdash&mdash刹那间，他的双臂交错着回过肩去、手指有些痉挛地抓紧了后背的衣衫。

火一样的灼热&hellip&hellip又来了，在每一夜身体里的血冰冷到冻结以后，就开始沸腾，仿佛有地狱的烈火在背后灼烤着他的心肺，体内有莫名的力量绞动着。

&ldquo是真的。

&rdquo那个声音继续说，声音震响在他魂魄深处，带着无可形容的压迫力，&ldquo相信他！&mdash&mdash相信空桑人！&rdquo 苏摩有些烦躁地摇着头，为了避开旁边诸人诧异的丝线、踉跄着退到窗边。

然而手指刚一抓到窗棂、木头就在瞬间无声无息的粉碎&mdash&mdash在他再度抬起手的刹那，怀中的偶人忽然间出手、在他手指敲击到窗棂之前，拉住了他戒指上的引线。

阿诺的眼睛里，带着说不出的神情：愤怒、恶毒以及一丝丝的无奈和绝望。

然而那个偶人的手还是直直伸在那里，咔哒作响的关节僵直着，拉住了傀儡师的手。

然后抬起了眼睛，一双仿佛玻璃珠子一样的眸子定定看着苏摩，那样诡异的眼睛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苏摩空茫的眼睛里，陡然闪过奇异的神色变化，仿佛屈服似的吐出了一口气，用手抵住窗棂，用力地。

如果那些都是真的&hellip&hellip那么说来，白璎是白薇皇后的转生，才会&hellip&hellip 怎么会是这样&hellip&hellip？ 那个瞬间，曾狂妄到以为自己可以&ldquo对天拔剑&rdquo的傀儡师用手抵住额头，忽然在自己的掌心无声地微笑起来&mdash&mdash居然一切都归结于宿命&hellip&hellip到最后，把一切都归结于宿命！多么可笑的事情！非要将这一世的所有爱憎都找出个理由来，跟虚无飘渺的往事对应。

这世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和无缘无故的爱？ 可这一世的人，并不是前世死去的人手中的傀儡&hellip&hellip他不要被那些死人的操纵。

让什么宿命见鬼去吧！无论他爱谁，他恨谁，都是这一世这一刻活着的&ldquo他&rdquo的意志，并无关于任何前代枯骨&mdash&mdash星尊帝、白薇皇后、海皇、龙神&hellip&hellip那些传说中的东西，都无法左右他的内心。

&ldquo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rdquo没有回头，鲛人少主的眼睛看着黎明前的黑夜，似乎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开口，&ldquo结盟的事情，如果复国军左右权使都不反对，可以商榷。

&rdquo 那样事关重大的一句话，在他口中说出来，却是淡漠如客套寒暄。

房中诸人脸色都是一变，各自有复杂的神色。

作为空桑方面，皇太子和皇太子妃执手迅速交换了一下目光，因为傀儡师这样的松口、眼里都有欣喜的光芒，赤王和蓝王也是长舒一口气；如意夫人嘴角浮出了笑容，暗自用绢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甚至作为外人的两名中州人，慕容修和那笙，都喜不自胜。

&ldquo好啊好啊！苏摩你终于说了句像样的话&hellip&hellip你们都是被沧流帝国害的，早该一起联手打架了。

&rdquo那笙顾不得继续盯着炎汐看，拍手叫了起来，显然白日里那一幕让她至今无法忘记，&ldquo早上西京大叔就和你们一起跟风隼打了一次，以后如果各顾各、可能就打不过了喔。

&rdquo &ldquo就是因为西京大人对我说过的那句话。

&rdquo苏摩回过了头，空茫的目光投注在空桑名将脸上，然后缓缓凝聚，傀儡师忽然间微微俯身，&ldquo你说要代替汀来实现海国的梦想&hellip&hellip非常感谢阁下这样的话。

让我百年后再度看到了空桑名将的风范。

&rdquo 西京愣了愣，显然对于苏摩那样的恭谨显得有些无措，只是抓抓头发苦笑：&ldquo啊&hellip&hellip什么呀，那么多年前的事再提起来&hellip&hellip&rdquo 百年前，为了阻止空桑贵族对鲛人实行报复性的屠杀，这位当时的名将就不惜冒了身败名裂的危险，将水牢中囚禁的数千鲛人从伽蓝城放走&mdash&mdash然后，触犯空桑律法的西京被褫夺了一切，放逐出帝都，成为一名一无所有的游侠儿。

&ldquo鲛人并不是善忘的民族。

&rdquo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摩的眼睛里，却是有刻骨的仇恨一掠而过，但是傀儡师的语气却平静，&ldquo我们同样记得每一位在灭顶之难中帮过我们的人。

正因如此，如今我们可以试着相信&mdash&mdash&rdquo &ldquo如果有阁下和&hellip&hellip&rdquo直起了身子，苏摩空茫的眼睛掠过一边冥灵女子的脸，&ldquo太子妃，两人联名担保的话。

千年后，我们鲛人可以试着相信空桑人。

&rdquo &ldquo我保证，我当然保证。

&rdquo白璎脱口喃喃，神色欣喜而坚定，&ldquo我们空桑人一定会守约&mdash&mdash至少，我会尽力确保我们这一边守约！&rdquo 苏摩没有再看她，茫然的视线落在西京身上，似是询问，嘴角慢慢浮出一线笑意。

那个瞬间，空桑剑客忽然间有一种黑暗逼迫而来的惊悚和诧异，不知为何心里便是一阵冰冷。

&ldquo师兄？&rdquo那样的关头，却长久不见西京回答，白璎忍不住脱口低唤了一声，将他惊起。

西京恍然回过神，心里不知如何有些寒意和不自在。

然而在诸人的目光下，只是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却知道这一诺，便是如山重。

结盟这样的大事，鲛人少主却只是询问自己的妻子和属下，并不曾问过真正可以决定空桑国务的皇太子一句。

然而这样明显的不敬之下，真岚的脸色却丝毫没有改变，此刻，听得两人都已经作出了承诺，他才趁着这个空档开口：&ldquo空桑必不负约，只希望能与鲛人联手、各自夺回各自所有的东西。

&rdquo &ldquo好，时间不多，我们就来细细说一下如何才算是&lsquo联手&rsquo。

&rdquo苏摩看也不看外面，却感知到了日夜交替的来临，知道一行人即将返回无色城，也不拖泥带水，开口冷冷道，&ldquo空桑须放回龙神。

既然开出了那样高的条件，那么，作为代价、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rdquo 真岚的眼神再度掠过苏摩无神的眼，带着微微的诧异&mdash&mdash一说到正事，这个傀儡师就完全没有平日里目空一切的冷漠桀骜，而带着敏锐和迅速的反应。

这个鲛人少主，果然是不可小觑的&hellip&hellip真的是海皇的化身？那天下独一无二的最强的帝王。

传说中，在天地初开的时候，天下本来没有云荒，也没有中州，全部覆盖着海面&hellip&hellip目所能及，都是海皇的领土。

可惜万年后沧海桑田，海国竟衰弱到如此。

&ldquo我要我的左足。

&rdquo蓦然间，空桑皇太子开口了，&ldquo在南方镜湖入海口，那个号称深六万四千尺、可以埋下一座伽蓝白塔高度的鬼神渊底下。

&rdquo &ldquo果然。

&rdquo听到那样显然深思过提出的交换条件，苏摩蓦然笑了起来，&ldquo很对等的难度。

&rdquo &ldquo世上除了你们鲛人，谁也无法从那么深的海底将那个封印的匣子取出。

&rdquo空桑皇太子断了的右手在虚空中划了一个符号，面色凝重，&ldquo我需要我的左足，你们需要龙神的庇佑，我们可以相互交换力量&mdash&mdash如果有朝一日沧流帝国覆灭，无色城亡灵重见天日之时，便是鲛人回归碧落海之日。

&rdquo &ldquo好。

&rdquo想也不想，鲛人少主点头答应，&ldquo如违此誓，如何？&rdquo &ldquo如违此誓，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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