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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马车辘辘，她躺在兄长怀里看着他。

春日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兄长今天精神格外好，她却觉着堵得慌，明明春花明媚，她却感觉天都要塌下来。

云溪去世前一天也是这样的。

她抓紧他的袖子，生怕一不注意他就消失不见。

苏桉笑得极好看：“怎么了？”

她摇摇头，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就哭出来。

他低头轻柔吻她额头、鼻尖、嘴唇，最后触上她眼睫，白色发带落在她胸前。

“别哭了，兄长不渴，不想喝水。”

她点点头，鼻音浓重地嗯一声。

他叹了一口气：“苏悠，兄长喜欢看你笑。”

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把眼泪都挤了出来。

她伸手擦净继续笑：“兄长，我笑得好不好看。”

“好看。”

夏居是提前竣工的，苏桉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加派了人手过来。

院落很大，整洁又宽敞，想来幼妹在夏季会过得很凉爽，他满意点头。

二人光是走一圈，就耗费了好大半天。

苏悠拉着兄长到了厨房，生好火拉他在火门坐下。

“兄长，你来烧火。”

他温柔一笑：“是，火要空心，人要衷心。”

苏悠将粥熬上，坐到兄长旁边依偎着他。

时间能不能走慢一些，可是今日似乎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日薄西山。

她仰起头，离火门近一些，想要将泪烤干。

苏桉轻轻为她拭去。

她急忙解释：“兄长，这是被火给熏的。”

他笑笑，声音温柔：“我知道。”

晚饭只有粥，二人吃完一起刷好碗。

（请打开音乐，播放陶喆的好好说再见，呜呜呜……）

苏桉搭着梯子，朝苏悠伸手：“兄长带你上去瞧瞧。”

他搂着幼妹，指着天空：“你看，今晚的星星好亮。”

苏悠歪头看去，天空黯淡无光，没有一丝色彩。

突然一道光线划破天际，砰地炸开，绚烂的火花瞬间绽放开来。

接着一朵一朵，美丽又热闹，渲染了这个寂静的夜晚。

寻幽主持说过，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她」　　他侧头轻吻她的发间：“你也是。”

四目相对，他看着幼妹，说得认真：“日后你想兄长的时候就在雨天撑伞出去，记得穿好护膝，带上一盏明灯，水中的烟火，是兄长在天上为你放的。”

此刻的烟花很美，她想和兄长一起记住这难忘的一夜。

兄长靠在她肩上，不知怎的她又想哭。

最后一朵烟花落下，漆黑的夜只剩她旁边的一盏烛火亮着。

她的肩膀有些酸：“兄长。”

没有人回她。

脑中一瞬间空白，她听着初春的晚风，仔细辨认兄长的气息。

可兄长哪里还有呼吸。

她放下颤抖的手，捂住兄长仅剩的体温：“兄长，烟花已经放完了，你是不是睡着了？”

“兄长，我膝盖疼，所以，你起来好不好，我们回家。”

天上开始飘起小雨，可是她的明灯永远熄灭在了这个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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