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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姬传说(4/5)

她正是麒麟雪上生活了十几年的麒麟月姬。

这座山上雪崩是常有的事，洞府上的封石也有些年月，经常被震得裂开，只是没想到这次掉下来个漂亮男子，仔细一看那眉眼轮廓挺熟悉，竟是故人来访。

月姬小姐和以前比起来，没什么改变，仍是容颜娇美清丽，眼中含笑，习惯穿杏黄的衫子，燃着她爱的白莲香，只是白清明从未见过月姬的真身，皮肤上覆盖着淡淡的金黄鳞片，额头上割去角的疤还是鲜红的，无法愈合。

她笑着叹了一口气：&ldquo你这孩子，以前就这副不瘟不火的性子，现在看来又龟毛了许多。

以前只有你那个寒露师兄跟你形影不离，他性子更淡，我本以为白莲回选他做封魂师的，倒没想到选了你.&rdquo 想起远在天边的白寒露，他淡笑了一下：&ldquo师傅原本是想选寒露师兄的，大约天意弄人。

&rdquo 当时的个中曲折，他也不想提了，都是一笔糊涂账。

月姬见他面露苦色，也知道不是多好的回忆，便不再问，走到炉前添了香。

&ldquo你胸前的伤口是狼骨袖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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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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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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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 月姬对这种伤口很熟悉，因为封魂师白莲来找她时，就是这幅摸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伤口在腹部，如一个天然的血泉，无法愈合。

白清明自知这种事也瞒不住她，便笑了：&ldquo月姬小姐果然好眼力。

&rdquo 月姬轻叹了口气，屋里的香味更浓了。

&ldquo你也瞧见了，我已经没有麒麟角了，再长出来需要百八十年，长成还要百八十年，我也帮不了你。

&rdquo &ldquo若是没有麒麟角，我这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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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 &ldquo若只沾了情人泪还只是让你失去封魂师的血脉，伤口不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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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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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你是狼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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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伤也撑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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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 白清明微微颔首，俊美的眉眼却没有惊慌失措。

月姬瞧他这摸样，也轻松了许多，赞赏地点点头：&ldquo你这孩子倒能想得开，这人身不过是躯壳，离开这具躯壳而进入另一具躯壳，你渡了那么多魂，这点应该比谁都透彻。

&rdquo &ldquo我倒是没什么。

&rdquo白清明顿了顿，又笑，&ldquo只是我若真能潇洒地就那么死了，会有人上天如地也不放过我的。

&rdquo 月姬一怔，想着他的话不由得心酸起来。

麒麟有无尽的寿命，她这几千年来幻成凡间女子的摸样游遍人间，遇见了那么多人，也看尽了花开花落悲欢离合。

这便是凡人的悲哀，短短数十载的轮回，经历生老病死，苦不堪言。

她不是没结交过凡人。

曾有一个女子与她义结金兰，只是那女子从豆蔻少女到垂垂老去，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叹息的瞬间。

大约这世间能无牵无挂死去的，如今也只剩下她而已。

假如她真的死去，白莲会记得她多久？ 月姬摸了摸额上的伤口，声音低下去，低下去，像是怕惊醒什么似的：&ldquo清明，你师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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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吗？&rdquo &ldquo他已经不在了，有几年了。

&rdquo 「有一天她在客栈屋顶上刚揭开瓦片，就对上白莲那双气势汹汹的眼睛：&ldquo喂！跟踪狂麒麟！你到底想要怎样！&rdquo」 月姬游历九国，听闻炽日城有座羽毛坊，凡间有凤毛麟角的说法。

凤凰毛和麒麟角。

而她认识的，能织就出五彩羽毛的那只凤凰珈蓝，如今是天界身份尊贵的天妃。

那羽毛坊在炽日城很是有名，她给了路边玩耍的孩童一片银叶子，那孩童便兴高采烈地带她去了柳心街。

很是幽静偏僻的街，二层的破旧小木楼，像是有些年月，招牌却尤为醒目。

而最为醒目的是门口站着的，左手拿着描金扇，右手拿斩魂剑的白衣少年。

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眉目间却是沉稳干净，离他那么远，却有幽幽白莲香随风而来。

而坊内有个衣着华美的女子正与他对立着，微微噙笑的嘴角，倒像在事不关已地看戏。

看见那女子熟悉的脸，月姬立刻就怔住了，而坊内的女子稍稍转头看见她，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ldquo&hellip&hellip月姬！&rdquo 几千年前，东方和西方有一只麒麟和一只孔雀在同一日出世，那天正是满月之日，是大吉之兆。

西方的佛祖也甚是欣喜，赐&ldquo明月&rdquo二字做她们的名字。

于是整个天界没人不知孔雀明姬和麒麟月姬。

只是后来月姬的哥哥绵羽犯了大错，被遣送到凡间守山，永世不得会天界。

月姬不服，也跟着绵羽去了凡间，从此她和明姬就再也没见过。

她没有想到明姬也到凡间来了，二人重逢，竟学了不少凡情，双手握住的瞬间眼也热了。

少年面对旧友重逢的场合也没有退让，剑锋指着孔雀明姬，金扇轻飏，他深灰色的长发也轻飏，那几分凌厉的气势让月姬不忍侧目。

&ldquo孔雀，这等害人的生意你爱做便做，只是别把心思动在她的头上，你明白不明白？&rdquo 明姬扬眉一笑：&ldquo是你的那个小未婚妻来我的店子里求羽衣的，既然你不要她，我就给她织一个梦，在这梦里，你是她的夫君，她是幸福的，你也能安心做你的封魂师，有何不好？&rdquo 少年咬着牙，已经有点气急败坏：&ldquo你管那么多，不做就是了。

&rdquo 明姬轻叹一声：&ldquo你以为这是救她吗？对她来说，有梦才是好的。

&rdquo 那时候的白莲懂得那么多，月姬看着那凶起来也带着几分纯真颜色的少年，便觉得可爱。

那天后，她就盯上了这个小封魂师。

在炽日城里的深夜，不难见一袭翩翩白衣，拿着摇金扇，跳着优雅的渡魂舞，好似天外飞仙，那些迷茫的魂魄便着迷地随他去应该去的地方。

而晴天白日，他就守着羽毛坊的门口缠着孔雀明姬。

而明姬哪是会被这等牛皮糖吓到的人，倒为她无聊的日子增添了几分趣味。

她们什么都没有，就是有时间，耗起来也无所谓。

白莲对于坏孔雀身边那只笑眯眯的麒麟没什么特别的好恶。

只是这只麒麟在干吗！ 为什么每天深夜都在城墙顶上趴着，白天也在他住的客栈屋顶上趴着，他若去羽毛坊，她就搬了板凳，坐在门口搂着一包点心消磨时间。

什么杏仁酥，梅香园子，花生手酥，只要是甜的都能往嘴里塞。

终于有一天她在客栈屋顶上刚揭开瓦片，就对上白莲那双气势汹汹的眼睛：&ldquo喂！跟踪狂麒麟！你到底想要怎样！&rdquo 月姬面不改色地笑着：&ldquo白莲，假如我让明姬不做你那个小未婚妻的生意，你怎么谢我？&rdquo 「这天上人间唯一长情的有羽禽类，且爱上一个人便是一生一世不会变的是麒麟。

」 月姬同孔雀明姬去收回那件羽衣，那个小姑娘跪在地上捂着脸嗷嗷大哭，那种眼泪对于封魂师来说便是穿肠毒药。

所以白莲远远地立在屋檐上，微微皱着眉，眼眶发红。

后来月姬才知道，白莲原本不叫白莲，甚至根本不姓白。

他与那个小姑娘家是世交，从小就定了亲，只是白莲九岁时被童鬼迷魂，是封魂师白水仙救了他。

而救他的交换条件是，要白莲跟着他走，做他的徒弟。

只要能保住儿子的性命，即使以后不娶亲也没关系，救子心切的父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只是那小姑娘却是从小就对白莲死心塌地，知道白莲继承了封魂师的血脉，也不肯放弃他。

&ldquo你们人真奇怪，既然喜欢那孩子，为什么一定要做这倒霉的封魂师，短短数十载，为何要活的那么痛苦呢？&rdquo 白莲瞪了她一眼：&ldquo作为交换条件，我帮你做一件事，你尽快提，既然她没事，那我也要马上离开炽日城了。

&rdquo 月姬不疾不徐：&ldquo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rdquo 月姬随着白莲离开炽日城那日，孔雀明姬送她出出城，临行时送她一件亲手织的羽衣，她眼中有复杂的神色，是怜悯还是悲切，月姬不懂，没有经历爱情的月姬怎么会懂。

她说：&ldquo月姬，假如有一日你不快乐，就穿上它吧，我们的日子太长了。

&rdquo 也是很久以后月姬才明白，好友想说的是，我们的日子太长了，你若是爱上一个凡人，就等于选择跟无穷的寂寞疼痛为伴。

孔雀明姬早已看出了她眼中萌发的感情，可是她毫无所觉。

这天上人间唯一长情的有羽禽类，且爱上一个人便是一生一世不会变的是麒麟。

就像月姬爱上白莲。

可是白莲却不爱月姬。

也许充满残缺和遗憾，才是真正的生活。

而二十年前的月姬也是不明白的，她刚刚爱上白莲，面对那张冷然以对的脸，她面上笑着，心也会疼的。

只是再疼也不肯说出来，反而笑眯眯地跟他说，&ldquo我想好要你做什么了，以后每年的三月你都要跟我在一起，整个三月的时间，你都是我的。

&rdquo 白莲哪见过这等厚脸皮的女子，而且还是只活了那么久的麒麟，却也只能答应下来。

于是这个约会持续了那么多年，月姬每年都去找他，两个人只是下棋，话没多说过两句，棋艺却都突飞猛进。

时光好像无法改变什么，白莲还是她爱的那个白莲，月姬还是那个他不爱的月姬。

直到有一年，她来看他，带着款款春风般的温情来到他身边，却看见被疼痛折磨得憔悴不堪的男人，那个姑娘终于忍受不住白莲每年与别的女人见面，却悔婚的那事实，用沾了眼泪的刀刺了他的腹部。

她哭喊着：&ldquo即使你不是封魂师了，就会跟我在一起了吧！&rdquo 白莲摇头说：&ldquo即使我不是封魂师，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rdquo 月姬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喜欢，还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呢，她空长了这么大年纪，对于人心却是始终猜不透。

那年她对着镜子割了自己的角给了白莲就走了。

第二年她又来了一次，郑重的告别，把他的样子又用力地记了一遍，从那以后就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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