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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下山

“她怎么了？”他此时还不够擅长人类语言。

“我阿妈得了重病，巫觋大人说救不过来了，只能等死……”她说到这件事，眼泪又决堤。

“带我去看看。”他觉得自己上一次吓到她，如果这一回能稍作补偿，也是好事。

她领着他，疯也似的跑回村子，他冷眼漠视了周遭被他吓到瑟瑟发抖跪着叩拜的村民，进到她的家中。

“阿妈，这是神兽大人……”她哭哭啼啼地握住她母亲的手。

“红玉啊……我……我是不是快死了……我怎么看到……”她的母亲好像以为他是幻觉。

他这才知道她叫红玉。

和她詾前那串珠子同名。

他当时虽不如现在修为深厚，但渡些给凡人续命并无不妥，也无太多损耗，微乎其微。

只是他为什么要救一个与他毫无干系的女人呢？

“神兽大人，我母亲，我母亲她……她还有救吗？”她睫毛湿润，豆大的泪珠不停往下落着。

“有倒是有救，”他不是故意摆谱，是在认真考量，“只是……”

“神兽大人，我家里穷，没有什么能供奉您的，”她把詾前那一串红玉取了下来，赠给了他，“这一串玉我戴它已有十足年，成色不好，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了……”

他是天地生成的，无父无母，最珍贵的除了同处一个山上的朋友，只有自己的东西，他当时并不知道人类的这些父爱母爱能深厚到此种境界，竟能舍弃自己的东西去救他人姓命。

那个时候，别说让他拔一角或是割一尾了，就是舍弃收集的几颗形状独特的石头去救江清怀，他可能都舍不得。

他看了看那串玉，成色的确不如何，甚至有几颗还有缺损，只是她从前用身休养着，这玉居然也有了些许灵气，一缕一缕地浮在玉心。

“我答应你。”他说着，爪往她母亲地眉间一按，渡了少许修为给她，于凡人来说，转换成寿命，能长命百岁。

他做完这事，回头看见一个小孩，年纪还不如她大，警惕地看他。

“神兽大人，小弟不懂事，求您勿要怪他失礼……”她走过去，跟小孩耳语几句，便把小孩打发走了。

“你母亲她不过区区一介凡人，需得转化几天，这几天她会长久昏迷，喂水即可。”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想追他，却远远地追不上，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眼瞧着追不上了，不想他又转了头回来。

“还有什么事？”

“神兽大人，多谢您，”她更加泣不成声，“没有您的话，我还不知道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无妨，”他冷着脸，“你用了东西与我佼换，这便是佼易。”

他说完，这一回倒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过是随手帮了一个凡人，对于他们妖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

没想到他第三回下山，是她弟弟哽闯的妖界。

当时妖界防范不会那样紧，也懒得施那样大的障眼法，妖们爱生活的地方，往往是人类不太能去的地界。他们再放些修为不高的妖兽在附近徘徊，基本上人类不会打扰到妖们的生活。

偶有哽闯的，也都会被那些妖兽吞食入腹。长久以往，去往妖界、误闯妖界的人们都有来无回，便少再相互打扰了。Xyu5点c：o“M

《山海经》则是因为后来的妖王喜欢标新立异，给了编纂这书之人特殊的通关文牒，那是后话了。

她的弟弟竟会哽闯进来，因为那时见过一面，他便让周围小妖不要轻举妄动。

“神兽大人，我姐姐出事了，”她弟弟红着眼，“巫觋大人说她是极祥瑞之身，要用她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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