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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子辰佩(4/5)

知道自己押对了。

天光墟里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小孩子。

而这施夫人的身世大家也都知道，当年被献给吴王夫差做妃子之前，肯定就已经喝下了绝子药，就是怕女人生过孩子之后，会产生其他心思。

所以西施在吴国的二十年里，根本没能给吴王夫差生过一儿半女。

与范蠡相携退隐之后，也没有办法为心爱之人留后，这也成为了施夫人的一块心病。

而在天光墟中，小孩子的存在屈指可数，像汤远这样乖巧可爱白嫩的小正太更是极为少见，所以郭奉孝带汤远贸然前来拜见，也是看准了这一点。

施夫人果然就吃这一套，迎着汤远孺慕的小眼神，拿起那根脏污的彩绳，耐心地把一团乱麻的彩绳一点点地解开，从一端到另一端仔细研究了一下上面弯折凸起凹陷的痕迹，看了半晌后缓缓地闭上了双目，像是在脑海中勾勒绳结的编制。

郭奉孝和汤远两个人屏息而立，谁都不敢出声打扰她，好在施夫人只是一盏茶的时间就重新睁开了双眼，微笑着唤人打了一盆清水，细心地把这根彩绳洗干净，顺便也把弄脏的双手洗涤了一下。

像是在缓和汤远紧张的情绪，施夫人边洗手边和他唠家常。

汤远向来喜欢漂亮阿姨，当然是问什么就答什么。

施夫人在听到汤远无父无母，从小和一个师父相依为命之后，绝美的脸容上露出疼惜的表情，秋水般潋滟的双瞳闪烁着夺人的神采。

郭奉孝却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汤远这种身世，若是施夫人看中他，想要把他留在身边当儿子养，这小子就算是有信物也出不去天光墟了啊！ 感到郭奉孝用扇子在背后捅他，汤远一开始还没明白对方的意思，但他也是极其聪明的，看着施夫人怜爱的目光，脑袋多转两圈也就想到了。

看着施夫人拿着已经洗干净的彩绳出神，便抓紧机会扑到了对方的大腿上，内心弹幕一阵在刷：【哇靠！我抱到中国四大美人之一的大腿了！好软好香！这辈子值了！！】郭奉孝直接张开扇子挡住了自己的脸，完了，带这个熊孩子来根本就是个错误！他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被暴怒的墟主扔出天光墟的情景了。

施夫人被吓了一跳，差点要惊叫出声，却看到怀里的孩童一个站立不稳就要摔倒，连忙伸手扶了扶他的手臂，孩童柔软脆弱的身躯让她一阵出神。

若是她有孩子&hellip&hellip 恰好此时汤远仰起头，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懦懦地央求道：&ldquo阿姨，我想快点回家啦！师父若是找不见我，他肯定会着急的！&rdquo骗人，其实他师父早就把他扔了。

不过汤远对自家师父也没太担心，当时扔他出来估摸也是嫌他会拖后腿。

大师兄那家伙就算再酷炫狂霸拽，几千年前都被师父封印了，这回也肯定是上杆子求虐的节奏。

施夫人看着汤远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一阵心虚，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发顶。

虽然觉得这孩子的短发很奇怪，但摸上去却意外地舒服。

她的唇边漾出一抹温婉的笑意，认真地许诺道：&ldquo放心，我会努力送你回家。

&rdquo 汤远满足地收到这句承诺，腆着脸窝在了施夫人的怀里看她编绳结，还不忘回头朝目瞪口呆的郭奉孝眨了眨眼睛。

羡慕嫉妒恨吧！少年！ &ldquo你是说，那个赫连并没有招供出同伙是谁？&rdquo陆子冈和岳甫走出执法处的大门，从黑暗阴森的牢房中重新回到熙熙攘攘的集市上，心情也不能变得更好。

陆子冈轻舒了一口气，动了动坐得僵硬的四肢，问道：&ldquo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你有什么线索吗？我们去哪里抓人？&rdquo &ldquo很遗憾，我没有任何线索，许多人在天光墟都没有固定的居所，因为并不需要睡眠。

岳甫斟酌了一下说道，&ldquo不过我们可以守株待兔。

&rdquo &ldquo守株待兔？&rdquo陆子冈挑了挑眉，&ldquo就是说我们可以在出口的地方等对方自投罗网？&rdquo &ldquo不过没那么简单。

&rdquo岳甫指了指集市的两个方向，&ldquo在天光墟的两端，各有一个牌坊。

想要出天光墟，随便选择一端，把手中的信物投往牌坊之下的青铜瓮中即可。

如果信物是对的，那么就可以走出天光墟，如果投入的不是信物，那么物事也不会被收回，而是永远吞没在了那尊青铜瓮之中。

&rdquo &ldquo也就是说，也许赫连的同伙已经离开了天光墟？又或者，我们现在赶去牌坊那里，也要选择左右两端其中一个牌坊？&rdquo陆子冈转头看向身边的岳甫，目光中充满了质疑的意味。

迎着这样的眼神，岳甫依旧背脊挺直，实事求是地说道：&ldquo在出事的那一刻，我就吩咐我手下的两个人分别盯住左右两端的牌坊了。

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是好事。

可人心难测，陆兄最好选一侧的牌坊，亲自去看一下。

&rdquo &ldquo哦，那就右侧的这一边吧。

&rdquo陆子冈随意地选了一下，说罢就要抬腿走。

只是见岳甫没有跟上来的意思，才回过头诧异地问道：&ldquo你不跟我一起去吗？我一个人可没有什么武力值哦。

&rdquo &ldquo不，在下同往。

只是&hellip&hellip这么随便就选了右侧吗？&rdquo岳甫有些怔愣，他以为陆子冈怎么也要考虑一下，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做了决定。

&ldquo反正不是左边就是右边，不是成功就是失败，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就算我再思考选择犹豫踌躇也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何必浪费时间呢？&rdquo陆子冈耸了耸肩，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比较难以抉择的问题。

概率什么的岳甫没有听懂，但也能猜得出来陆子冈话语中的意思，他赞赏地看了陆子冈一眼，陪他往右侧的牌坊走去。

本来接踵比肩的集市上，只要看到一身戎装的岳甫，都自动自发地给他们留出二片空地，所以行走还算方便。

两人没有走太久，陆子冈就看到了集市尽头的那座牌坊在黑暗中勾勒出来的巨大轮廓。

离牌坊越近，集市上的人就越少，安心留在天光墟的人自然是极少踏足这种边缘地带，而别有用心的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显现身形。

陆子冈远远地看到牌坊下的那尊青铜瓮，有一米多高，但口径极宽，像一口大缸，几个人都不能环抱。

而走近了看之后，吸引陆子冈的并不是瓮身上那些精巧细致的花纹，而是在这青铜瓮中，居然有着满满的一瓮水。

这水幽深晦暗，因为天光墟内无风的缘故，竟平如镜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ldquo不要碰，这水碰了就会灼伤皮肤，&rdquo岳甫在陆子冈想要碰触水面的时候适时出声，&ldquo开始的时候有人伸手想要去捞里面的东西，整个手臂都化掉了，生不如死，当时他的哀号声在天光墟里响彻了许久。

&rdquo &ldquo所以，不管往里面投什么，都再也捡不回来了，是不是？&rdquo陆子冈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在得到岳甫的肯定回答后，却从衣兜里翻出了一枚玉佩拿在了手上，作势欲往青铜瓮中要丢。

&ldquo等下！&rdquo岳甫眼尖，立刻伸手阻止。

他都不敢靠陆子冈太近，生怕对方手一抖就把那玉佩扔进青铜瓮中。

&ldquo哦？为什么要等一下呢？&rdquo陆子冈歪着头，一脸淡然，&ldquo这块子辰佩是镂雕技法，琢工精细，层次复杂，手法独特。

而且龙的头部长窄，眼形细长，上唇薄而长，唇尖上挑，龙颈与肩处似有一道阴刻粗线相隔，腿部上端似有火焰纹，龙尾似蛇尾，三趾足。

通过雕琢的工艺和龙形态的特征，明显地可以判断出这枚玉佩是宋朝时期的工艺。

&rdquo &ldquo怎么会这么巧呢？正好有两块子辰佩，而且我面前就站着一位宋朝人。

&rdquo陆子冈勾唇笑了笑，但眼中却毫无温度。

&ldquo我猜，是岳兄弟你方才抓捕赫连的时候，目睹了他和同伙之间的交接，你并没有阻止他，而是趁机把身上的子辰佩与我失窃的信物交换了一下。

岳兄弟你的身手足以做到无声无息不被人发觉，而赫连的同伙可能知道这是枚子辰佩，仓促之下也来不及多想。

&rdquo &ldquo而且更妙的是，你以物易物，这并不算是违反了天光墟的法则。

咯，应该算是钻了漏洞吧。

&rdquo &ldquo子辰佩保平安，十二岁除去平安锁之后，一般条件好的家庭都会给孩童一块子辰佩随身佩戴。

&rdquo陆子冈把手中的子辰佩摩挲了两下，评判道，&ldquo这是块好玉，看光泽应该盘了至少六十年以上了。

&rdquo 岳甫在陆子冈说的时候，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终于恢复了平静。

&ldquo甫儿，来，不要怕。

&rdquo 仅仅四岁的岳甫，看着身带木枷蓬头垢面满身是血的年轻男人，几乎认不出来那是他曾经英明神武的父亲。

临安的闹市街头，成千上万的民众自发地聚集起来，却诡异地寂静无声，只有压抑的抽泣间歇地响起。

那道道指责的目光如凌迟在身，让推搡着年轻男子的刽子手感到压力十足，也没勇气阻止对方的举动。

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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