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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闹 第1章(5/5)

的是，他一露面的工夫，我已经不生气了。

那感觉让我依稀回忆起，很久以前，我娘总要惹出无数乱子等我收场，那时候，她永远露出一张没心没肺的脸，无辜地看着我嗨哟嗨哟，大擦屁屁。

我只是瞪着他，等一个解释。

人类的解释，本来是我最为憎恶的言辞。

虚伪而残忍。

但，原来还是分对象的。

猪哥神秘地对我眨眨眼。

隆重推出了他钟爱的小米。

不惜为之踢我一脚的小米。

从他怀里。

我当啷一声就倒在地上，半天没喘气。

那是一只老鼠。

非常小的老鼠，黑溜溜的，小耳朵，尾巴摆来摆去。

看样子在睡觉，身体蜷成一团，猪哥把它从自己胸口端出来，小心翼翼的，还用两个手指头挡住它闭上的眼睛，一边对我说：&ldquo喏，它不怕吵，但是很怕光，一亮就醒了。

&rdquo 我张开嘴看看他，又看看小老鼠，&ldquo这就是你的小米？&rdquo 猪哥纠正我，&ldquo不是我的小米，是我的朋友小米。

&rdquo他很疼爱地拉拉那只小老鼠的尾巴，&ldquo是只还没修炼成功的老鼠天师，不过我相信它会很有前途的。

&rdquo 他很认真的为这只还没出道的老鼠天师预定生意，&ldquo哎，你将来讨厌谁，要去人家家里挖墙打洞，乱发声响，记得找小米啊，给你打八折。

&rdquo 我白他一眼，&ldquo不用，我自己会。

&rdquo 非人世界里，老鼠天师最不喜欢群居。

永远独来独往，在不见阳光的阴暗处活动，修炼浅的，无非在人间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小事，人类找不到踪迹，往往归之为神鬼&mdash&mdash这都算了，有些笨蛋却非要说是我们狐狸，狐狸偷你们家包子干吗。

但是修炼深的老鼠天师，往往成为最难得的情报提供者，这个世界之大，各种物类都有地域限制，只有老鼠的生存范围，却比人类还要广远浩大，九天之上的事，它们可能看不太到，但只要和地面沾边，就如同发生在它们的后花园。

我悄悄问猪哥，&ldquo你让它给你找情报？&rdquo 他看我一眼，把小米又托回怀里，&ldquo没有啊，它是我好几年前从猎人联盟偷出来的，当时它还没断奶，妈妈就给抓了。

到现在都有点营养不良，我把它放在这里生活，没事来看看它呗。

&rdquo 狐闹（8） 这么一说，我就泄气了&mdash&mdash跟一只小老鼠较真？脸面何存？幸好身边还有一头现成的替死鬼供我转移话题，我于是格外凶恶地对猪哥手里拎住的男人张牙舞爪，&ldquo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rdquo 猪哥很好奇，把他举起来看了一下，转头问我，&ldquo说什么呀？&rdquo 我把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他看起来就陷入了沉思，&ldquo嗯，你什么都知道了，你叫人家说什么呢？&rdquo 我耸耸肩，&ldquo随便咯，反正我没事干。

&rdquo 猪哥点点头，很严肃，&ldquo嗯，这个理由我喜欢。

&rdquo 他面带微笑，不再和我说话，把手里的大活人呼的一声放到地上，那个动作很像资深屠夫早上开档，背一扇猪肉过肩摔上案几，手势相当纯熟。

他蹲下来，敲敲那人的脑袋，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那个被吓得气血攻心的可怜虫有出气没进气，顺势摆了两下头，还被猪哥教训：&ldquo唉，别动别动，等着啊。

&rdquo 我抱着手在一边看，他的手指在人家头上按来按去，又掐又摸，一时半会，我还真不知道他想干点什么，直到猪哥把那人翻来背部朝天，然后双手摩擦两下，呵了口气，猛然斜着一挥手，右掌成刀，对着那人的后脑，直断断劈了下去。

一声敲熟瓜似的闷响传来，那人头一歪，软在地上。

我吃了一惊。

不。

不是为了杀人本身。

出狐山之后，我杀戮良多，尽管那些亡魂，在我心中都是罪有应得。

但血泊趟多了，有时候善恶哪里分明&mdash&mdash都是猩红臭白。

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渐渐要麻木沉沦，远离白弃当年对我的告诫，他曾说，伤生少为，出手先须自问，该不该，能不能。

倘若他在我身边，我愿意终身缚手，永做佳人&hellip&hellip反正架有他去打。

可惜不得。

我惊讶的是，猪哥出手之前，身上一无杀气，反而充溢善意，悲天悯人。

是名医父母心的流韵神情。

难道我看走了眼？ 他看样子对自己的工作颇满意，拍拍手。

对我说：&ldquo哎，打完收工，我们走吧。

&rdquo 我不觉口气冷淡起来，&ldquo管杀管埋，丢这里干嘛？&rdquo 猪哥睁大眼睛，他的眼睛很好看，黑白分明，一丝杂质混浊也没有，那说明他一生之中，从未有干天和，违心背伦。

这是人类天生的善恶统计器，没有人可以掩饰，更不可能伪造，即使盲了两目，死瞳仁中都有黑气青筋暴露隐衷。

他嘻嘻笑起来，&ldquo小狐狸，这回你看走了眼了吧。

&rdquo 拉着我的手，他按在那人的颈大动脉之上，霍霍有动，生命还鲜活得很，只是陷入深度昏迷而已。

他继续拉着我，好似他刚才那样按来按去，每按一个地方，猪哥就对我解释，&ldquo喏，我在这里给他适量力气的一击，形成一个小型的血肿，这个血肿呢，数小时之内会移动去压迫那个位置，那个位置是情感中枢和记忆中枢的交汇区，如果他运气好呢，几个小时后醒过来，就会把你刚才说的那档子事给忘得干干净净，老老实实回家去过日子。

&rdquo 哎呀，这门技艺很了不起啊，这是医学啊。

要说搞掉人家的记忆我也有一手，不过比较大规模，搞完以后一般智力都会随着下降到出生前水准。

当然，非人世界里最精通这方面的，就是猪哥正在找的拔鲁达兽，但那是天生异能，而且通过法力修为，而猪哥？ &ldquo你是怎么学会这个的。

&rdquo 他甩甩手，眉头皱起来，满腔悲愤，&ldquo啊，不要提了，我每年都要考试，每年考试都要靠修复治疗科&hellip&hellip&rdquo 接下来又臭屁了一下，&ldquo嘿嘿，不过我修复治疗科长期是考第一的。

&rdquo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明显后面还有话没说。

像这种半句到了舌头上的，我顶风五十里就可以自己估摸出来了。

我说：&ldquo因为你老把其他猎人打伤抓来的猎物偷偷治好对吧。

&rdquo 猪哥干笑着摸摸鼻子，&ldquo你怎么晓得，嘿嘿，每次治好它们它们就溜掉了&hellip&hellip&rdquo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好吧，算这个猪头三运气好，玩了两次免费蹦极，后脑勺了着了一掌，要死要活的大事就解决了。

猪哥点点我，&ldquo哎，你本来准备怎么对付他。

&rdquo 我奸笑两声，没开腔。

周围开始有人过来围观我们这一躺两站的奇妙组合，还听见有人报警的电话声，哎，刚才我飞上飞下怎么没有记者拍照呢，不是说东京报纸八卦业发达咩&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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