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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说 第二章(4/4)

，来。

&rdquo 她一向不聪明，没有人类推崇的那种机灵智慧。

不过正大仙容，卸罢浓妆后微微一笑，神仙也似的。

我走过去，跪下来，将她的手贴在脸上，低声说：&ldquo妈，我要出差。

&rdquo 她退休后我找了一份工作，在小杂货铺里当收银员，人人都叫我小妹，没有名字。

其实倘若她愿意，可以过这个世界上任何豪富都无法想象的生活，不说点石成金，我随便抢两家银行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无论聚宝盆还是摇钱树，她都看不见，偶尔多拿点儿现金回去，还要我跪搓衣板承认是小偷小摸。

我堂堂一只千尊万贵的狐狸，哪怕法力恢复了也没什么用，沦落到在街边的外贸店卖冒牌耐克，每天对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放开嗓子喊：&ldquo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耐克一百元一件啊。

&rdquo 郁闷不郁闷？好在她却很喜欢。

这样的工作要半夜出差？我很担心她反问。

然而她没有。

她只是很欢喜地看着我，手指在我脸上轻轻地抚摩：&ldquo注意安全啊，早点儿回来。

&rdquo 我跟着小白升上星光笼罩的高空，衣袂飘摇，异常清冷。

我注视着万家灯火中那一盏最最熟悉的，不忍远离，忽然间心口热热地一痛。

我捂住胸口，极为诧异。

后背寒毛倒竖，幸好立刻被身边的白弃抚平，他对我笑笑：&ldquo心疼吗？我在你和你娘的心上各种了一枚青蚨符。

如彼此有危急，无论千里万里，感同身受，那时候我便遣族人为之解难。

你不用太为她担心。

&rdquo 奇怪，我向来觉得白弃是单细胞动物，怎么几日不见，他变得这样细心体贴？白弃对此置疑耸一耸肩，不置可否。

也许是青春期已经结束了吧，难道他的愚蠢跟人类脸上的痘痘一样，会随年龄消褪？ 未及想完，脑子上已经挨了数个栗暴。

我哀号几声，愤愤地问他：&ldquo我们去哪里，是不是回狐山？是不是回去就可以把命选了？&rdquo 他摇摇头，手指在我手臂上下一掠，之前拜他所赐的九乌之印章痕迹仍在，而且颜色越来越深，隐隐似焚烧。

我很不爽：&ldquo喂，白兄弟，以后打招呼不要这么热情似火好不好？九乌印怎么能拿出来随便玩儿？&rdquo 他哼了一声：&ldquo这是长老会给我的，要以此为标记，指示我带你去选命池行程第一分站九乌神殿。

&rdquo 分站？有意思，原来闹了半天我和小白踏上了伟大的F&mdash1狐族世界巡回锦标赛兼铁人拉力赛程。

第一站：九乌神殿。

座驾：法拉利超时空版。

驱动动力：狐狸爪子。

人与非人两界的观众倾巢而出，乘坐着彩霞和大型热气球，围在赛道两旁不停地欢呼喝彩，终点处摆着以纯金与无数魔力钻石镶嵌成的奖杯&hellip&hellip 产生这样的联想，无疑暴露出我在人间业余活动的无聊，所以才会看那么多垃圾电视。

遗憾地&ldquo吧嗒&rdquo了两下嘴，高空中稀薄的空气使我稍微有点儿发晕，忍不住叫起来：&ldquo小白，你飞慢一点儿好不好？我脚底摩擦很大，会起火的。

&rdquo 他转过头来怪异地看着我：&ldquo南美，开玩笑要讲点儿技术含量，你第一次用风驭咒的速度已经比这个更快了吧？&rdquo 我没出声，仍然有点儿怕。

但法咒的力量在血脉中游走鼓荡，沛然而生，贯通发挥，无可抵抗。

或者只是不习惯吧。

在人间的三十年中，可笑吗，为了完整体会人类的生命过程，我不辞辛苦地学习过爬、走和跑，只用两条腿。

我渐渐适应了那种战战兢兢的行动方式，永远与土地连接、依靠，安全感十足。

自由享受空间的习惯，很容易被那样踏实的安全感冲淡。

大概，狐本来也来自山林陆地，并不是天性就喜欢飞翔的吧。

不然，我怎么会患上高空飞行恐惧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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