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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活下去(2/5)

雨看到那些庞大的船坞和源源不断通过陆路水路运送的原木，脸色会如此之白。

前辈风离轩却是神色如常，丝毫不以为忤，反过来劝慰她：&ldquo慢慢习惯了就好了，羽族的禁忌，在别人眼中或许就是一文不值的废话。

&rdquo 风亦雨点点头，想象着一株株参天大树在嘎吱作响的锯条面前轰然倒下的场景，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风离轩拍拍她肩膀：&ldquo许多年前我在云州沙漠中，有一天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食物，又饿又渴，没有暗月又无法飞行，眼看就要死了。

有两只食腐的秃鹫一直在我头顶盘旋，等着我送命之后，来瓜分我的尸体，而我一直恪守着羽族的原则，不肯去杀伤它们。

后来我支撑不住，昏迷过去了，但没过多久就感觉脸上剧痛，原来是秃鹫在啄我的脸。

&ldquo我突然之间升起一股愤怒，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一只秃鹫，扭断了它的脖子，吸它的血解渴，然后生吃了它&mdash&mdash因为我身上没有火种。

那一刻我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惶恐内疚，不杀它，我就得死，这就是最简单明了的事实。

&ldquo云州是一个教会你如何求生、如何思考的地方，&rdquo他最后说，&ldquo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思考，但到了云州，不学会就得死。

&rdquo 到了云州我大概也学不会，风亦雨忧郁地想。

她只能努力做到无视那些可怜的、失去生命的木料，将注意力集中到其他地方。

和淮安相比，和镇显得更加平民化一些，由于大量造船工厂的存在，这里有着许多的平民力夫与工人。

在这个虽然温暖却仍然有着冬日寒意的清晨，工人们穿着短衣短衫，挥汗如雨地挣着自己一天的饭钱。

此地人力资源丰富，供大于求，谁稍有偷懒就可能因为揽不到活而挨饿。

这是一种风亦雨永远也无法体会的生活，虽然她也情不自禁地感到同情。

&ldquo你要同情的话，不如先同情我。

&rdquo胡斯归有点凄凉地笑了一声，&ldquo他们虽然苦点累点，好歹能活命，我回去之后不但要死，而且死状惨不可言。

他们如果能让我在三天之内断气，就算是仁慈的了。

&rdquo 风亦雨想捂住耳朵不听，却发现自己的怜悯之心无法抑制，索性离他远点，省得听了难受。

几个奇形怪状的来自云州的人对捆绑着的胡斯归寸步不离，对她却很放松，想来是觉得她不可能有实力逃走，所以虽然她走得稍微有些远了，也并无人在意。

她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正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风离轩站在一旁一脸的不耐烦，却又无可奈何。

她走上前去，不等开口问，风离轩已经说了：&ldquo我来雇船，撞上了这两帮人争活。

&rdquo 他解释说：&ldquo一个穷人的力量微乎其微，一不小心就可能被这座城市吞掉，所以每个人都知道只有拉帮结伙才能生存。

他们各自划分势力范围，有时候井水不犯河水，有时候却寸土不让。

而现在我们遇到麻烦了。

&rdquo 仔细一问，原来和镇的客运船业务经过多年弱肉强食的火并后，主要剩下了两大帮会：和气帮与和运帮。

两个帮会虽然名字里都带&ldquo和&rdquo字，平日里所为却与和睦二字毫不相干。

当然，通常情况下双方还不至于明着开战，然而近期由于争一单大生意，两边都流了血死了人，这就交待不过去了。

所以眼下两个帮会剑拔弩张，想尽一切方法挑事。

很不幸的，风离轩撞上了这个时候来到和镇。

他本来已经和一条属于和运帮的客船谈妥了，把那条船整个包下来。

和气会自然要出来搅局，于是事情闹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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