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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4/5)

&rdquo她暗自惊疑，随即想到了：&ldquo禁忌之水&hellip&hellip一定是它&hellip&hellip它夺走了我的源，把我的一部分生命也夺走了&hellip&hellip算了，我已再不需要。

明天&hellip&hellip明天就好了&hellip&hellip&rdquo 她正咬紧牙关坚持，忽听药师长长叹息一声，说道：&ldquo真像。

&rdquo &ldquo嗯？&rdquo 药师回过头，深深看进幕的眼眸里：&ldquo你跟你姐姐茗，原来真的一模一样。

&rdquo 幕看着药师，脑子里一时什么念头都没有。

她这个时候竟突然专心致志地听起屋外的松涛之声来，哗拉啦&hellip&hellip哗啦&hellip&hellip哗啦啦&hellip&hellip松涛从远及近，从东至西，一浪一浪，无有止息，她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高低不知。

药师把刚才摸过她手臂的手伸到鼻子下仔细闻了一阵，点头道：&ldquo确实是禁忌之水。

你掩盖得很好，恐怕用了不少吧。

唉&hellip&hellip可惜了。

以你对源的领悟，本可成为我族最强之人，可惜了&hellip&hellip可惜。

&rdquo他沉重地摇摇头。

&ldquo你知道什么？&rdquo幕看他惋惜的样子，突然心中怒火冲天，暗道：&ldquo你们这些人，根本不知道生活在姐姐阴影之下的我是什么滋味！&rdquo 她恶向胆边生，一下坐直了身，整束衣冠，冷冷地说：&ldquo我&hellip&hellip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禁忌之水？在此圣地，你胆敢猜忌我，是不想要命了？别以为大祭巫曾夸你是我族有史来最好的药师，便可恣意妄为了！&rdquo 药师毫不动容地看着她，眼里渐渐有了一些怜惜，道：&ldquo你身上那些淡红的印记是什么？嘿&hellip&hellip禁忌之水对你伤害会有多大，你根本不明白。

现在虚火上蹿，四肢无力，还只是开始而已。

今后一生，你才会慢慢体会到&hellip&hellip如果你活得下来的话&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hellip&hellip什么禁忌之水，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rdquo话虽如此，但幕看着药师独眼里透出来的光，激灵灵打个寒战。

药师嘿嘿一笑，撩开罩在头上的麻布，露出头脸。

他的头上长着一连串巨大的肉瘤，从脑后一直延伸到面部，把左边的脸覆盖了大半。

在肉瘤的侵蚀下，他的脸早已完全毁坏，嘴奇怪地裂着，露出狰狞的牙床，鼻子只剩下两个形状不一的大洞，左眼被肉瘤生生挤瞎，唯一的右眼歪到一边，据说只能看清不到两丈的距离了。

这样子就算在白天，骤然见到也会吓死人。

他得这怪病已经二、三十年了，从来无人知道究竟是什么病。

幕虽从小见惯了这张脸，不过此刻在跳跃不定的晦暗的灯光下，仍觉得彻体寒冷，和他对视了一阵，终于侧过头去。

&ldquo源是我们的生命所依，我们的灵魂，我们的一切&hellip&hellip它带给我们力量。

&rdquo药师似乎连自己都惧怕自己的脸，颤抖着又罩上麻布，说道：&ldquo但它实在是太强大了，我们的所有行动都离不开、避不了。

对我而言，它成了负累，让我无法集中精力去做其他的事。

然而我却有那么多不得不做的事&hellip&hellip&rdquo 他转过身，褪下衣服，露出后背。

背嵴的正中盘踞着一个巨大的蘑菇状的肉瘤，随着他身体的摇晃而微微颤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它伸展出无数分枝，密密麻麻缠绕在药师的身体、四肢间，原来头上那些肉瘤只是从这里延伸出去的一段末枝。

幕突然省悟，捂着狂跳的心，浑身战栗着问：&ldquo你&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你也用过&hellip&hellip用过&hellip&hellip&rdquo &ldquo禁忌之水&hellip&hellip&rdquo药师点头道：&ldquo多么芬芳的味道，不是吗？我在梦中都闻得到&hellip&hellip无数的噩梦里，这香味折磨着我，撕咬我的魂灵，让我永不得安宁。

但是&hellip&hellip你瞧，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这就是报酬。

&rdquo 他伸开双臂，仰天道：&ldquo我想成为第一流的药师，我想救助我那疾病缠身的家族。

相信你也听说了，我妹妹和母亲的怪病&hellip&hellip我救活了她们，我让她们&hellip&hellip让她们多活了好多年，是不是很奇妙？嘿嘿&hellip&hellip所以我觉得很值，这代价非常的值。

你呢，幕？你准备好这代价了么？&rdquo 幕已经软倒在榻上，闻言嗯了一声，随即惊道：&ldquo不！不不！我&hellip&hellip我没有&hellip&hellip啊，对，对对！我&hellip&hellip我不是幕，你认错了！&rdquo她惊慌地用被子遮住自己，叫道：&ldquo你&hellip&hellip你认错人了&hellip&hellip走啊，快走！我不想再看见你！&rdquo &ldquo是吗&hellip&hellip那么好罢，我出去了。

&rdquo 药师躬着身子，慢慢向门口走去。

刚走两步，幕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两步冲到他面前，一下收刹不住滑倒在地。

药师伸手来拉她，却被她反抓住手腕，尖尖的指甲几乎掐入他的肉里。

药师皱起了眉，为因被肉瘤蚕食的手已感觉不到痛楚而遗憾。

&ldquo你想&hellip&hellip想要做什么？&rdquo &ldquo幕&hellip&hellip你的眼神一向如此凶狠呢。

如果不想被大祭巫看出来，可得注意才行。

&rdquo 幕合身撞入他怀里，顶得他往后踉跄两步，重重撞在石桌上。

她猱身上前，想要掐住药师的咽喉，然而手还没伸到，胸口剧震，哇地吐出口鲜血，再也支撑不住，一跤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药师摸着幕吐到自己衣服上的血，轻轻道：&ldquo你瞧，你的血都淡去了。

禁忌之水一旦使用，便没有回头的机会。

源已经永远抛弃你了，幕。

&rdquo 他蹲下身，伸手想扶幕，却被幕拼命推开。

她勉强爬到榻边，脑袋无力地靠在上面，吐着血沫道：&ldquo你&hellip&hellip你不用看我笑话。

你去把&hellip&hellip去把他们找来&hellip&hellip都找来&hellip&hellip&rdquo 药师沉默了片刻，问她：&ldquo你能告诉我，你想得到的是什么吗？&rdquo &ldquo滚&hellip&hellip滚出去！&rdquo 药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皮囊，手有些哆嗦地解开囊口的绳子，倒出一粒金色的丸子。

他凑到幕面前道：&ldquo你想得到这个吗？&rdquo 幕傲然瞥他一眼，并不回答。

&ldquo这粒丸子是我才制出来的，没有任何人知道。

吃下它，人会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地死去，一点痛苦都没有。

当然，也绝不会有人查得出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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