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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5/5)

，死的变成生的，又或者&hellip&hellip你变成我，而我&hellip&hellip&rdquo她的喉头一哽，强行压下心中的激荡，一字一句地说：&ldquo将取代你。

&rdquo 她向茗伸出了左手，手中握着一只精致的铜铸小盒，小盒的表面刻着一朵不知名的花蕾。

在茗无比震惊的注视下，她咬破右手中指，让血一滴、两滴&hellip&hellip滴在花蕾之上。

&ldquo幕！&rdquo 茗奋身向幕游去，然而为时已完，一阵清脆的金属之声响起，那朵花蕾迅速绽放，脱离小盒。

它向下坠落了一小段距离，忽地旋转着向上飞去，一直冲上穹顶。

它插入石壁的声音在整个洞穴里回荡。

当茗爬上离水最近的石柱时，头上咔咔咔地响个不停，第一朵花已经绽开了。

硕大的花体由上百片红色的花瓣组成，层层叠叠，极尽绚烂，将穹顶完全遮盖，颜色鲜得像要滴出血来。

它彻底绽开的同时，数十根根须从它身后沿着洞壁飞速延展，一边扩张一边迅速膨胀。

无数小红花自根须中生长、绽放，便有更多的小根须自这些红花背后生长出来，扩张、膨胀&hellip&hellip洞壁发出刺耳的咯咯声，好像在这些花的侵蚀下痛苦呻吟。

没有了光洁的石壁反光，洞里迅速黯淡下去。

看到这些花和根须疯狂地生长、延伸，似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须臾工夫便将偌大的洞壁彻底覆盖，连幕都禁不住浑身战栗。

但她小心地将自己掩藏在长裙之后，一直注视着下方的茗。

奇怪，茗并没有表现出她想象中的&mdash&mdash更是期待中的&mdash&mdash惊慌失措。

她只是静静地迷茫地看着这一切。

幕心中颇为失望，继而恼怒。

不过想到她今后的日子，又释怀了些。

&ldquo原来这几个月来你对我好，只是想接近我，学我的样子，是不是？你一定想了很久了吧？&rdquo &ldquo很久了。

&rdquo幕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慨，&ldquo很久很久&hellip&hellip远超过你的想象，姐姐。

你忘了吗？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如果你是光明，我就是黑暗，你是高高在上的荩，我是被人憎恶的忤逆之子。

所以，相信你也可以理解，为什么这念头从出生那一刻，已经根植在我的脑海里了。

它被羞辱、被痛楚、被怨恨浇灌，天明时小心地掩藏，黑夜里才蹿出身体，一点一点地生长着&hellip&hellip如今开花结果，顺理成章而已。

&rdquo &ldquo你不会成功的。

你以为简单地学学动作、巫蹈便可以成为荩吗？太天真了。

&rdquo &ldquo哈哈，别人也许不可能，但我不同。

我就是你，姐姐。

每当你潜入卜月潭时，纵使完全看不到你的身影，听不到任何响动，我却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忘了吗？我们心意相通，我们完全一模一样，就像天上的明月和水中的倒影。

今日只不过稍微反了一下，水中的月亮爬了上来。

尽管仍旧有些水渍，但只须一件事，它便可成为真正的明月。

&rdquo &ldquo那&hellip&hellip那件事就是真正的明月落入水里。

&rdquo &ldquo正是。

&rdquo幕眉毛一挑，觉得所受的这十几年的苦，完全可以让自己毫无愧色地面对姐姐。

&ldquo你真是疯了。

你才忘了，你我并非一模一样。

你身上的源岂是可以遮盖一辈子的？你想要替我潜下卜月潭，更是疯狂。

脱下衣服，你的那些源纹难道能暂时消失不见？除非出现奇迹&hellip&hellip&rdquo茗住了口，脸色刹时变得苍白。

&ldquo瞧啊，姐姐，瞧啊&hellip&hellip&rdquo幕慢慢褪下一边衣服，露出洁白无暇的手臂和胸膛，双眼发出光来，&ldquo瞧&hellip&hellip仔细看看&hellip&hellip这就是你从来都不相信的奇迹。

大祖母告诉我们，事非人成，不可逆天。

那是她老煳涂了。

真可惜，聪明如姐姐，居然也把这蠢话听进去了。

有些事，并非你认为不行，便不可以做到的。

&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你使用了禁忌之水？你竟然得到了禁忌之水？&rdquo 幕轻轻抚摩着原本布满源纹的身体，说道：&ldquo是的。

稍微还有点痛，但&hellip&hellip毫无破绽，不是吗？一切都会好的。

当大祭巫见到我的身体时，还会有一丝怀疑吗？这是你我之间最大的区别，现在却变成我是你的最好的证明了，哈哈，哈哈！有的时候我怨命，现在想想，命运真是公平，哪里失去的，总会在哪里重新索回。

&rdquo &ldquo大祖母&hellip&hellip&rdquo茗扶着洞壁蹲下，颤声道：&ldquo大祖母一定&hellip&hellip会发现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说过了，姐姐，&rdquo幕耐心地说：&ldquo我与你心意相通。

既然你都会想到的，我当然也早已想到。

请放心罢，如果大祖母不再出面，还有谁会怀疑我呢？&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你把大祖母怎样了？啊！&rdquo一根根须已经爬到了茗所站的石柱上，向她嘶嘶地叫着，她惊慌中失足跌入水中，扑腾了两下才重新探出头。

&ldquo哈哈，哈哈哈哈&hellip&hellip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瞧你那样子！&rdquo幕笑得弯下了腰。

&ldquo你根本不知道作为圣女会是怎样的代价，那&hellip&hellip那会要你的命的，幕！相信我，千万别下潭！&rdquo &ldquo姐姐，你不觉得现在再说这些实在是太傻了吗？&rdquo 这个时候，花已经占据了整个洞穴，只是害怕池水，一旦有根须接触到水，就会吱吱地缩回来。

于是这张网只编到水面三寸来高的地方。

一些根须伸到洞穴的外面，但离得稍远，没有了光，便停止扩张。

洞外刮进来一阵风，千万朵红花一起向外喷撒出细碎的花粉，随风纷纷扬扬。

这些花粉闪烁着淡淡的蓝色辉光，洞里一时间星星点点，仿若星河泻向大地，煞是好看。

幕却知道这壮美景色后面隐藏的杀机，一步步退到洞口，说道：&ldquo姐姐，最后给你一句忠告吧：千万别碰到这些花。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地待在水里，它们也不敢为难你。

我每隔两天就会为你送吃的来。

这么大一池水，你慢慢享受啊！祭祀这样的辛苦事，就让妹妹替你做了，哈哈，哈哈哈哈！&rdquo 长笑声中，幕退了出去，她的笑声在外面的洞缝之间穿梭回响，好久好久，终于被风声吞没了。

这个时候，花粉已经散尽，那几千朵红花突然一起闭上，过了片刻，当它们再一次张开时，每一朵花里面都露出一张小小的脸。

说是脸，其实也只有一只没有瞳仁的深绿色的眼睛，以及眼睛下一条似紧闭的嘴一般的逢。

叽叽咯咯的声音爆豆子一般响个不停，眼睛们纷纷颤动着睁开，立即东张西望，好像在探视这陌生的世界。

这么多一般无二的眼睛各自上下左右地乱转，看得茗头晕目眩，低下头来。

忽然间，洞里响起一个声音：&ldquo嘿&hellip&hellip嘿！瞧啊！这里有个活人！&rdquo 咯的一下，所有眼睛同时盯在茗身上，沉寂了一小会儿，千万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ldquo我的！我的！是我的肉！&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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