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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玉官 楔子

民国某年，某城。

华丽的宅院里，中年夫妇哆嗦着跪在他面前，怀里紧紧护着那不到十岁的幼子，呜咽着哀求：&ldquo我二人老来得子，就这一根独苗，您大发慈悲，放过我们一家吧！他不是有意攻击您的！&rdquo

他站在窗边，身上的衣裳，手中的镰刀，与天上的弯月一个颜色，右腹上，一道被撕裂的伤口还在渗血。

沾满泥土的布袋歪在他的脚下，敞开的袋口里，露出一堆森森白骨。

&ldquo他活着，就是你们的幸福？&rdquo宽大的斗笠下，他黝黑的眼睛微微张开，镰刀反射出的光，移到那目光呆滞的孩子脸上。

&ldquo犬子就是我二人的一切！&rdquo夫妇俩赶忙回答，&ldquo好汉，您要什么都可以拿走！宅子里的所有财宝都是您的！只求您千万不要伤害犬子！&rdquo

他看着这对可怜的夫妇，摇摇头，蹲下来，伸出手，指尖拂过那孩子的脸，问：&ldquo你们很喜欢骗人，对不对？&rdquo

莫名其妙的问题，夫妇二人对看一眼，把孩子抱得更紧了。

&ldquo你们是谁？&rdquo他又问。

&ldquo我&hellip&hellip我姓吴，三代都做珠宝生意，十年前得子，取名小宝，一家和睦至今&hellip&hellip我们是正当人家，从不作奸犯科！&rdquo丈夫语无伦次地回答。

他叹口气，站起身，摇头：&ldquo错。&rdquo

雪亮的刀尖，指向那孩子。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在屋子里炸开。

暗红的血，沿着地板缓缓扩散。

他将那布袋拎起来，把白骨&ldquo哗啦&rdquo一下倒在那对伤心欲绝的夫妇面前，冷冷道：&ldquo这些被吃掉的，又是谁呢？&rdquo

他看了看那对几近崩溃的男女，再次举起了手里的镰刀&hellip&hellip

大雨倾盆的后院里，有人拿石头砌成了一个神龛，里头供奉着一尊石像，圆脸长须，面容慈祥，手捧如意。神龛旁的石碑上，端正地刻着&ldquo福老庇佑&rdquo四个字。

&ldquo福老&hellip&hellip&rdquo他冷笑一声，手起刀落，将那神龛与石碑击了个粉碎。

大约是用力太猛，右腹上的伤口裂开来，他用力捂住，快步走出了宅子。

大雨之中，他很想走快一些，身体终于还是不肯配合，意识也越来越糊涂，眼前的夜色与市井，全部化成了缭乱的光。果然还是老了吗，居然被偷袭成功？

倒下去的瞬间，他摇晃的视线里，依稀走来一个女人，白瓷似的脸，晚霞般颜色的旗袍&hellip&hellip

翌日清晨，吴家的下人发现了倒在偏厅里的夫妇，二人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痕，呼吸亦正常，只是在二人面前的地板上，一堆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肉，淹在发黑的血水里&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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