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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碗 第四节

祝家的账房内，祝夫人纤秀的指甲熟练地拨着算盘。

一个仆从拘谨地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说：&ldquo回夫人，确实没有阿福的消息。&rdquo

&ldquo多派些人手去雾隐县找找，他老家在那里。还有，多花些银两，找个有经验的当地人，去雾隐绝壁看看。&rdquo她头也不抬地说。

&ldquo是！&rdquo仆从领命退下。

不多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乳娘托着一杯参茶走进来。

见状，她起身迎上来，嗔怪道：&ldquo这些事让丫环做，你是何苦。&rdquo

&ldquo你总是如此辛劳，我到底是心疼的。&rdquo乳娘放下茶，&ldquo趁热喝。&rdquo

&ldquo好。&rdquo她揭开杯盖，啜了一口。

&ldquo小姐啊，放一放吧。&rdquo乳娘看她的眼神，一如从前，永远像母亲看心爱的孩子。

&ldquo无妨，我能行。&rdquo她笑笑，环顾四周，&ldquo老爷如今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女儿早晚要出阁，少爷身体又不好，整个祝家除了我，还能有谁来撑？&rdquo

乳娘锁紧眉头，看着她眼中的倦意，有口难言，半晌才说：&ldquo也要顾着自己呀。乳娘已是大半个身子进黄土的人，你就听我一句&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好了好了。&rdquo她打断，放下参茶，拉着乳娘的手往门口走，&ldquo我有分寸，您老快去忙自个儿的事。&rdquo

&ldquo好吧。&rdquo乳娘点点头，走出房间。

&ldquo乳娘。&rdquo她又叫住她，感激地笑道：&ldquo若没有你，真不知还有谁可以相信。还有少爷，这么久了，多亏有你照看。&rdquo

乳娘什么也没说，拍拍她的手，拄着拐杖离开。

一直走回内院的房中，她颤巍巍地转到屏风后，看着那张床，双手合十，虔诚祈求道：&ldquo诸天神佛呀，求你们，保佑我家小姐早些醒来吧！&rdquo

说罢，两行老泪潸然而下。

床上，空空如也，哪里又有什么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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