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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她在海边蹲下，搭了些柴，把存钱罐放进火里。

火苗慢慢吞噬它，信纸静静飘在她身边。

海浪声轰鸣不息。

夏夜的风带点凉，像在引她走向深处。

远处传来隐约的欢笑。

她侧头看去，暮色里远处有火光。

人群围着篝火晚会热闹着。

她多看了几眼。

多少年没人陪在她身边了？

她记不清。

等她走进深海。

这一生草草结束，也不会有人在意。

她收回目光。

信纸上好久没字了。

存钱罐烧成灰烬，柴火最后一点光熄灭。

她笑着对信纸半开玩笑：

“我说到做到。”

“说好四六分，我很快来拿，你可别赖账。”

如果死后能见到他。

死亡也许不是恐惧，而是幸事。

可她知道，这种可能太小。

人间那么大，两个人分开就难再见。

阴间大概也一样。

存钱罐烧完了，火光彻底灭了。

她踏进海水。

浪花舔着脚背，诱她走向更深处。

信纸突然飘到她眼前。

她以为他会拦她。

但没有。

纸上始终空白。

她站在深海里，水没过双腿。

信纸只是陪在她身边，被海风吹得轻颤。

它跟着她走向深海，走向死亡。

直到水淹到她腰间。

她感觉下一秒就会被浪卷走，沉入海底。

信纸上才冒出急促的字：

“要不再试试…”

试什么？

他没写完。

试着被爱，试着与病魔抗争，试着在注定活不长的命里多受罪？

她不想了。

她轻声说：

“不试了。”

信纸垂下来。

它轻柔地贴上她的脸。

像柯瑞轩穿过阴阳界，小心抱着她。

夜海冰冷，海风刺骨。

他像在给她一点温暖。

想告诉她，死亡不是出路，世界不只有寒冷。

可信纸没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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