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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珩蹙起眉来,睨了燕枞一眼。
那冷淡地神色带了点倦意,“德福,拿戒尺来。
” 德福犹豫了那么一秒,在瞧见人眉眼真真儿的不悦后,方才一路小跑去学稷里取了戒尺。
紧跟着,两个仆子抬来高座玉椅,请燕珩坐下。
几个少年将视线从燕枞身上挪开,同情和恐惧齐齐涌上来,也不知燕枞吃不吃得下这苦。
莫说挨戒尺的打了,他们自小养尊处优,连句重话都没听过,哪里受得了这委屈。
果然,燕枞瞧见燕珩擎着戒尺,细细摩挲,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两眼红的像兔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天大的委屈。
燕珩没理。
片刻后,他开口:“秦诏。
” “……” “……” 竟不是打燕枞,而是打秦诏?! 好偏心—— 秦诏茫然抬头,听见那位略带冷漠的声息,“不好好作学问,在这里惹是生非,寡人若是不好好罚你,怕是日后真要放肆了去。
” 秦诏跪行到人跟前儿,忍痛伸出手来。
燕珩无甚表情,戒尺狠狠打在他手心。
没两下,火辣辣的痛就伴着秦诏的泪,齐齐涌了出来。
秦诏仍抬头望着他父王,目光盯紧了那微垂的长睫,似要探到起眼底的幽深与光泽,哪怕捕捉到一丝的闪烁,也算慰了满身痛楚。
戒尺不停。
痛得狠了,秦诏那视线便细细描摹他父王的眉眼和藕色薄唇,似乎这样……便能消痛下去。
饮鸩止渴似的,那眉眼越冷,他便越不甘。
泪雾朦胧双眼,坠滚下去,又再度漫上来。
“秦诏,你认错不认?” “秦诏……不认。
”秦诏瞧着他父王抬了眸,盯紧自己,方才艰难扯出一丝笑,“但若是……父王要我认错,那秦诏便认。
” 燕珩冷睨:“错在哪里了?” 秦诏狠咬住唇,倔强瞧着人,直至唇瓣上冒了血珠子,也不肯放松,愣是一个字儿都不说。
他没错。
他也不认。
燕珩慢条斯理地问,“枞儿说你作学问不专心,可有?” 不待秦诏答,好似得了偏宠活过来的燕枞,便忙不迭地说道,“叔父,有!他自不作学问,却画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您若不信,我现在便取来,给您看!” 德福猛地想起来那纸页上的一双眼睛,惊得心肝剧颤,便忙出声打了个圆场,“燕小公子恐怕言重了,秦公子素来懂规矩,想必只是一时贪玩。
” “并不是!” 燕枞不知死活,觉得燕珩只罚秦诏,仍是惯着、宠着自己的。
就连犯了那么大忌讳,都没一句苛责。
他只觉得自个儿入主东宫势在必得,因而说话更没了分寸,只告状道:“他不思进取,只贪慕美色、垂涎佳人,恐怕日思夜想,正无心作学问呢!——叔父,您定要狠狠地罚他!” 燕珩拨了拨手指。
仆子得令,忙去秦诏桌案上,取了那副画卷过来。
那纸卷一展,精细的鬓角、丰满而光洁的额头,略显凌乱的一缕丝发,再有那双轻挑的凤眼,风情餍足,神韵犹存…… 燕珩:…… 眼熟,好像是寡人。
燕枞不知,只火上添油,“叔父您可看见了,这样不三不四的东西,不知如何下流……” 燕珩微微眯眼,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不三不四?” 燕枞愣了愣,才敢小声地说道,“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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