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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春雨月(1/3)

&ldquo啪啪&hellip&hellip&rdquo顾不得脚步踩到水洼里，晞光中一个清小身影提着空荡荡的红漆食盒跑来，少年的声音唤道：&ldquo月娘？&rdquo &ldquo小山儿？寅时还没过你怎么就出来了？&rdquo女子有点诧异地转回身来，手里正展开一面半旧旗幡，用撑竿挑到高处挂起，幡上三字&ldquo月稍梅&rdquo。

叫小山的少年大约十一二岁模样，虽不算壮实但神情坚毅干练，抹一把脸上的汗水，朝月娘露出淳朴的笑容：&ldquo高丽使者最喜食月娘家的稍梅，厨下已经在熬稠粥，要我速买回去。

&rdquo &ldquo哦？你且等等。

&rdquo月娘忽望向小山身后来路，做个让小山噤声的手势，才转身入内。

&ldquo嗯？&rdquo小山回头看时，一卷无明风扑满长路，那尽处竟不知何时行来一队方整仪仗，渐行渐近时，便可看清最前列是两位各举一长条白幡的蒙面长袍人，幡上的字小山却不认得，而白幡后面则是一对捧香执事，但滑稽的是他们踩着足有二丈多高的高跷，头顶与路旁的柳树梢那般齐高，下身那长长的白裤管加上绑腿束下来，居然也走得稳稳当当。

这家人做裤子得多扯几尺布吧？小山这念头想着，再伸长脖子看他们后头，却有四个戴着狰狞鬼怪面具的轿夫抬一竿山轿，轿上坐着位凤冠霞帔的端庄少妇，只是夜色未散，面目看不清楚，倒是轿两旁随侍着的丫鬟婆子，打着暗暗火光的白纸灯笼，大约都是常人脸孔。

这一行待走至小山跟前十步开外就停住了，其中那丫鬟便走上前几步，望着小山这厢，却一直闭口不开言。

小山眯眼仔细瞅她，只觉得她脸色煞白，眉眼似乎细长，没任何表情就那样定定站着。

小山与她面对半晌，心中就不由发怵，但还是壮起胆子向前一步：&ldquo你们&hellip&hellip作甚？&rdquo &ldquo别过去。

&rdquo猛地有只手搭在肩上，月娘低声警惕的话语传入耳中，小山竟莫名地惊得全身一震，正要迈出的脚也僵在那里，回头去看时，但见月娘一手端一盘覆盖蒸笼，朝那丫鬟递出去：&ldquo喏，这就是今日做好的，两个时辰前才从水里捞起的&hellip&hellip水八鲜。

&rdquo 丫鬟不作声地走回山轿边，向座上的妇人低声询问几句，很快得到答复才又走过来，一边接过蒸笼，一边掀开笼盖来看，小山也拿眼往里一觑，内里果然是月娘平素擅长制作的各色蒸稍梅：有表面覆盖一圆薄藕片，捏成小莲蓬式的、胭红米染色并捏做两头尖尖红菱角形象的，又有青绿叶汁揉面擀成荷叶状，当中裹住白肉馅儿的&hellip&hellip琳琅满目竟很难一一仔细分辨。

那丫鬟看过仍不说话，就拿蒸笼回转去呈给山轿上的妇人，妇人低头察看，再赞许般地朝月娘这厢颔首，伸手接过那蒸笼，但接下来她的举动却让小山吃了一惊&mdash&mdash妇人直接伸手入还冒热气的笼里，捻起一颗稍梅送入口，但并不咀嚼，而是紧接着又拿起第二个、第三个接连地塞入口！ 小山看得瞠目结舌，心中忖道：这人是饿了多久？不怕烫也不怕噎着？ 不待他心思里转完，那妇人已将笼中八个稍梅统统塞进口，即便隔着数十步开外，但借着逐渐天色微光，也能看到妇人的腮帮子已鼓作拳头般大，然后左右喉咙里咳嗽几下，就猛地朝地上大声&ldquo呸、呸&rdquo唾出几口，紧接着仿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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