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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颂安抱着她安抚了整整一晚,平素大咧咧的男人变得温柔体贴,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
再譬如他过生辰,元瑶只不过敷衍地绣了个荷包,江颂安表面看上去没什么,但后来日日都挂在腰间不肯摘,后来还被同伙嘲笑,进了铁匠铺子也要带在身上,娘们唧唧。
再譬如那年小荔高烧不退,大夫说可能救不过来,她哭的狠了,江颂安从隔壁邻县赶了回来,抓来了好几个大夫又花高价买了好药…… 元瑶觉得。
她的确是愧对于他的。
这份愧疚在这半年越发浓烈,也不知是她太久没去百列山看他江颂安起了怨,还是元瑶如今生意步入正轨人也没有之前那么忙了。
她不知道。
“娘子娘子!” 元瑶思绪再次被打断,羽娘回来了,手上提着慢慢两大篮子的年货,唇角也带着笑意:“娘子,雪停了,明天还是个好日子,隔壁要办喜事了!” 元瑶:“喜事?” “是啊,听说就是明日,新娘子过门。
” 原来如此。
隔壁那孩子也到了年岁,元瑶笑了笑:“那随份礼吧。
” 羽娘:“我晓得的,娘子放心。
” 元瑶收起心思点了点头。
- 次日,巷子里果然吹吹打打热闹起来。
快过年了,不少人家都选择年底办喜事,也算新年添一份喜庆,元瑶也想沾沾喜,于是早早就让人把大红灯笼全都挂了起来,大门敞开,扫干净了门前雪。
院子里的人脚步都不自觉加快,今天能吃上喜糖,再过两日就能回家过年,可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吗? 元瑶站在院子里看着树上的雪和红彤彤的柿子心情也好了一点,转头问:“四小姐呢,还在闹脾气?” 云雀不敢隐瞒:“昨天晚上喝了点粥现在还睡着。
” 元瑶叹气,到底心软:“我去看看。
” 这回元荔乖了,的确在家中,不过也气狠了,躺在床上睡着还气鼓鼓的,眼角挂着一丝泪痕。
元瑶坐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虽心疼但不后悔。
是她的错,让四妹缺了管教,这冰天雪地就敢往出跑,以后还不知要闯多大的祸。
元瑶叹了口气给她掖了掖被角,却不料下一瞬忽然听见元荔说了句梦话:“姐夫……” 元瑶的手倏然就僵在了半空。
…… 姐夫? 元瑶知道小妹在叫谁。
在神木镇时,元荔也九岁了,自然记得江颂安,这家里谁都记得江颂安,但是没人敢在她面前提。
因为妹妹们都知道,姐姐不喜欢姐夫。
但是元荔喜欢。
小时候姐夫会带她进山,挖野菜、抓山鸡、捞鱼捕虾,这些元荔统统喜欢。
元霜元琪那会儿年岁已经大了,自然不会跟江颂安走的多近,但是元荔不一样。
调皮时还要江颂安举高高,坐在江颂安脖子上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虽然很快就会被元瑶呵斥一顿,不过那也是她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
姐夫一身的好本事,会打猎会功夫,元荔从小敬佩他。
要是姐夫没死就好了…… 十三岁的元荔眼角又垂了一滴泪,全然不知道她大姐在床边坐了足足半个时辰,最后走回去时,脚步都略有些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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