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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要做什么,皆是安静地看着他。
墩子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随后解开襟口的盘扣,将外衫也脱了下来。
外衫褪下还有内袄,袄子去了,剩下还有一层中衣。
但墩子依旧没有停手,直待将中衣也褪下,屋中众人俱是倒吸一口凉气。
裸露的肌肤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密密麻麻遍布着伤痕,这些伤显见得是旧伤,有些成块的伤疤因为身体的成长,新肤的生成,被撕裂得支离破碎。
然而伤处太过狰狞,不难辨出是怎么形成的,有鞭痕,也有火碳的烙印,左胸下有一片皮肤是凹进去的,大概是肋骨断后没仔细接遗留的创痕。
屋中的人震诧得说不出话来,墩子口音一改,变成了劼北的家乡话,“没有人会往自己的身上施加这样的伤痕,除了那些饱经苦难的,在家乡根本活不下去的劼北遗孤。
” “诸位,你们眼下肯相信我的话,愿意听我细细说来了吗?” - 一匹疾马冲破黎明前的夜色,在江府门前急停下来,驭马人下马时摔了一跤,然而他根本顾不得疼,匆匆往府中奔去,一面高喊道:“少夫人,信到了,岳前辈的信到了!” 此人乃江家的一名护院。
昨晚青唯回家后,愈想愈觉得不安,她虽然让谢容与提防曹昆德了,可是曹昆德蛰伏了十数年,他的预谋岂容他人轻易破坏?及至深夜,青唯才合衣躺下,半梦半醒间,竖着耳朵都在听外间的动静。
因此朝天和德荣一回来,她眨眼间便醒了。
听朝天说官家已派人临时拘禁了曹昆德,她仍不能放心,催促家中一名护院再去驿站看看有没有岳鱼七的信,好在结果没有让她失望,岳鱼七八百里加急把信送来了。
青唯也不含糊,收到信立刻拆开来看,岳鱼七不擅文墨,写信从来简短,这一封却足足有三页,开头连寒暄都省去了: “小野,为师近日照你说的,会了会中州的俞清。
此人的确备受张远岫信赖,是这位张二公子在中州地界的接头人。
他嘴有点硬,为师用了点你不需要的知道的办法才让他把实话吐出来。
“曹昆德的事,他知道得不多,不过关于曹昆德那个恩人,庞元正妻儿的下落为师已经问清楚了。
庞元正过世没几年,劼北很快打了仗,就是人们熟知的长渡河之役。
这一战过后,劼北一带哀鸿遍野,本来还能勉强过活的人彻底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怎么办呢?朝廷的赈济粮到底有限,只能让民间帮忙想法子。
中州有个商人,就是你认识的那个顾逢音,他因为去劼北做买卖,不忍见民生多艰,回到中州后,便收养了几名劼北遗孤。
这事由他开了先河,随后受到朝廷鼓励,渐渐就传扬开了,以至于中州、庆明一带的商人纷纷相仿,也开始收养劼北遗孤。
“我眼下才弄明白,原来朝廷的鼓励不只是说两句赞扬的话而已,而是有切实的政策的。
比如江留,当时江留的官府声称,凡收养五名以上的遗孤,可减除三成的行商税,如果这些收养遗孤的富商有买卖往来劼北,行商税不但可以全免,官府还会予以资助。
这是好事对不对?一方面,解决了部分劼北难民的生计;另一方面,朝廷又通过经商,带着劼北从苦难中走出来。
我听人说,劼北有名的渠茶和劼绸,就是这样时兴起来的。
“可惜事有两面,这样一个决策,多少也造成了些恶果。
当时商人收养劼北遗孤,先挑长渡河将士的亲眷,没有才挑那些剩下的。
收养了将士遗孤,说出去面上有光,这些遗孤多少也会遭到善待,哦,那个经常来向我讨教功夫的小子,叫顾朝天的,不就是这样的出身么。
至于那些剩下的,本来就吃不饱穿不暖的劼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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