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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玉走过来,她探出头去看,便看间沈蕴玉的脸匿在昏暗中,只有一双眼,如刀锋般紧盯着她,像是盯着某种猎物的狼。
终于,石清莲听见他开口。
“夫人之言,沈某自当遵从。
” 他说话的时候,周身的影子都映在石清莲的身上,石清莲有一种被扼住喉咙的感觉,她的指尖渗透出热汗来。
沈蕴玉还没来,她仿佛已经感受到了狂风骤雨。
但出乎意料的,沈蕴玉的动作却是格外的温柔,他从始至终就只探进了一只手,甚至没有过多触碰石清莲。
夜间夏雨打花灯,几番风过几番晴,一直到子时夜半,沈蕴玉才从床榻边站起身来。
他起身时,石清莲强撑着汗津津的身子,裹着被子坐起来,勉力道:“深夜劳烦大人,实属清莲之过。
” 沈蕴玉站在距她很远的地方,只道:“本便是沈某之责,夫人所唤,沈某必定会来。
” 石清莲的目光飘忽的落向沈蕴玉的玉带 钩。
沈蕴玉还穿着官袍,一身正红飞鱼服、银丝走线在暗夜中盈盈亮亮,察觉到石清莲的视线,沈蕴玉不躲不避,声线平常般落下:“沈某内力深厚,并不惧毒,夫人不必担忧。
” 换言之,他对石清莲没有一点兴趣,他来此,只是为了解决之前自己犯下的错。
石清莲果真松了一口气。
上辈子沈蕴玉被金襄下毒之后,便是一直孤身一人,谁也没找,全靠内力压着,幸而这辈子到了她这也一样。
想起来沈蕴玉上辈子对她刑审时候的冷冽模样,石清莲隐隐确定,沈蕴玉对女人是真没兴趣,一想到此,她越发放心。
她最开始缠着沈蕴玉便只是想借用沈蕴玉的权势,沈蕴玉不馋她正好,她才能利用沈蕴玉解决那些事。
而且沈蕴玉人干净,手也利索,比江逾白好多了,又对她言听计从,她以后难耐了,完全可以把沈蕴玉喊过来解馋。
石清莲越想越满意。
她裹着被子,低头谢过沈蕴玉,道:“劳烦沈大人了。
” 沈蕴玉只是点头,见她没有旁的吩咐了,转身便走,背影看起来没有一丝留恋,但他转身的时候,石清莲突然唤了一声。
“大人。
” 沈蕴玉脚步一顿,随即缓缓侧过头,问:“夫人还有何吩咐?” 因为沈蕴玉已经站在了窗口附近,石清莲想看到他的脸,就要探出半个身子来,为此,她爬到床榻边,抓着帷帐,撑着身子,艰难的往外探。
先是一头绸缎般的黑发顺着肩膀滑落下来,然后是一张漂亮的、带着几分犹豫的脸,最后是圆润的肩头,她趴在床帐旁,鼓起勇气抬眸望了沈蕴玉一眼,然后飞快垂下眼眸,几根手指抓着帷帐,小声道:“沈、沈大人,你我之间的事,万不能被人察觉到。
” 她还在努力的维持着“被卷入陷害的人畜无害小美人”的形象,殊不知自己的每一个字都踩在沈蕴玉的刀尖上。
在这场混乱的□□中,他是不能被察觉的,江逾白却是光明正大的。
他要趁着夜色中来,江逾白却可以随意出入。
沈蕴玉的胸口有滔天巨浪在翻滚,石清莲每说一个字,他就在心里演练了一遍操练她的法子,他连地点都选好了,便放在北典府司的地牢里,他有一张铁床,最适合捆绑石清莲这种不知人心险恶的小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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