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而言,容述如师如父,是这天底下最亲近的人。 当初长桥想去从军,先是就近投国军,可募兵的人瞧不上他,说他是下九流的戏子,几经辗转,路上乱,长桥险些死在半途,因缘际会,参加了八路军,扛起了枪。期间几多艰辛,多少次生死一线,长桥已经数不清了,三言两语也说不尽,长桥也不想说,他心里记着容家班,记着临行前对容述的承诺,他想活着回来唱戏。 直到他伤了腿,瘸了,长桥说不难过是假的,他再也唱不了戏了,戏台上没有瘸腿的霸王。可他还活着,活着就能回去。 容述深深地看着长桥,拍了拍他的肩膀,青年笑了笑,道:“班主,这场仗一时半会打不完,您也要多小心。” 容述说:“好。” 长桥又笑,“班主变了许多。” 从前的容述冷淡,他对容述敬畏多于亲近,如今竟平和了许多,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怎么说呢,人气,烟火气。 容述不置可否。 二人在书房谈了许久,长桥在容公馆吃了饭再走的,容述送到他到门边,青年看着容述,抬手就行了一个大礼。容述抓住他的手臂,二人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容述说:“去吧。”